拉著行李箱,葉靜桐若有所思。對於自己向來喜歡的美景,有些失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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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
四輪的轎車疾馳在瀝青路上,黑色的帷幕籠罩著整個天空,亮黃色的路燈莊嚴肅穆,給人帶來些許沉重壓抑的氣氛。
張驍站在落地窗前喝著紅酒,臉上的輪廓在陰暗處明明滅滅,看不清表情。但,從緊握著高腳杯的泛白的手可以看出,內心絕對不平靜。
張驍的嘴角持起一抹冷笑,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嘲諷。
就這麼的離開了嗎?果真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冷血,一樣的果決。
在這場愛情裏,她,葉靜桐永遠都是這樣,沒有付出一丁點的真心。
十年了,他對她的感情整整十年了。莫名的失敗與不甘襲上張驍的心頭,十年這麼久,怎麼樣也會有感情的。可是,她葉靜桐卻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離開得那麼果斷。
心中那長久以來一點一滴的怨,開始慢慢滋生。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又有誰能在漫長的等待中始終如一呢?
他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如葉靜桐一般瀟灑。但是,他也恨葉靜桐,恨葉靜桐的鐵石心腸。
是的,他恨葉靜桐,由怨生恨。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怨。憑什麼他張驍對她掏心掏肺,她葉靜桐就能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她葉靜桐永遠以那副高冷的姿態,施舍著他。便是麵對背叛,她也能那麼冷靜,那麼毫無留念的轉身離去。憑什麼?難道他張驍的愛就那麼不值錢?可以隨意踐踏?
十年了,她已是他心中的精神寄托。即便是恨,是怨,他也不舍她離開。就像魚兒和水,魚兒離了水便不能活;而水,離了魚兒依舊活得好好的。
那麼,既是如此,為何魚兒要讓水離開呢?
魚兒,永遠不會願意離開水的。
而他,也一樣。
‘砰’的一聲,高腳杯應聲而碎。紅色的液體,分不清究竟是紅酒還是鮮血。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最愛的你,都,不愛我了。
這點皮肉上傷痛又怎麼比得上心裏的痛呢?
如果,你的離去會讓我生不如死,從此,在地獄中徘徊,那麼,請你陪著我一起吧!
至少,有你在的地方,就算是扒皮嗜骨,於我,也是人間天堂。
這樣,你是不是可以偶爾想起我?從此,記住我呢?
既然,不愛我,那麼,就請你記住我!
窗外的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磚上,垂坐在地上的張驍麵色陰暗,在半亮半暗處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一場同生共死的糾纏在這黑夜中徐徐的謀劃著。
彼時,遠在雲南異鄉,好不容易睡著的葉靜桐,尚不知一場糾葛正在悄然的醞釀著。
這場婚姻,現在,才算正式開始。
至於離婚?
急什麼,好戲才剛開始呢!
這場婚,想離?
沒那麼容易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