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不取出來,以那狀況,我也過不了多久吧。
我相信他說的,可是我腦子裏,怎麼會有針呢?這真奇怪。
他眼神倏地一深有些淩厲的光芒:“很長的一枚針,薔薔,還記得你摔跌嗎?之後你就經常頭痛,那就是一個警告了。後來禦醫一再診脈,告訴朕,你身體可能不太妥,裏麵有東西,慎重的一再檢查,有針在裏麵,還有摔跌的血塊凝著,得盡快的用藥和針灸,但是孩子會把你的身體拖住。”他搖搖頭:“朕心裏也痛,也舍不得,一直再想,要怎麼說才好,看你心痛,朕又舍不得讓你那樣。”
他歎了口氣,抓緊我的手:“你痛的都暈倒了,不能再等了,朕讓之桃給你下藥,小產了孩子,再給你治,這是一個愚蠢的法子,可是朕想不到什麼好的了,又傷了你。朕不知要怎麼跟你說,朕知道你很喜歡孩子,一定要放棄孩子來治自己的。但是朕不是你,朕隻要你。”
似乎怕說得沉重嚇到我一樣,眼神又一柔,鬆了沉重的一口氣:“沒事了,朕賭贏了,薔薔腦子裏麵的針,取出來,以後都沒有事了。”
怪不得,他說愛我,但是他又在傷害我。如果我知道,我自然是要保住自己的孩子。跟他決裂到底,誰也不會接近。
灝,你很了解我。
那長針,是誰給我插的,我不可能沒有知覺的啊。
九哥憔悴消瘦的臉直視著我,凝滿了心痛:“青薔,好好休息,你還不能動,後腦邊有傷口,什麼也不要想。”
是好痛,號不顧帝王身份,在床榻前侍候湯藥,喂到我唇邊:“來,喝下去。”
依然還得捏著唇才行,直視我喉間動動就不會滑下,而是吞下。
是很酷,不過要喝下去我才會好,他們才不會擔心。
擦淨我的臉,輕柔的聲音像是雲若一樣:“薔薔累了,睡吧。”
雙手捧著我的腦袋,輕輕地轉。
然後上藥,還真是痛啊,一醒來,就要承受很多的痛楚,這下可好,讓我一次痛個夠了。腦際間的傷痛,還有小產的痛,反正,都分不出了。
“皇上,查青家吧。”九哥等了良久才出聲。
他說這句,多麼無奈。九哥不像我沒心沒肺,他有責任感。
“朕自是要查的,關於這事,誰都不得走漏出去。倒是要看看,有多殘忍,竟然在她的腦中下針,這等歹毒,朕必查到底。”他堅決地說著。
忽然想到我還有些意識在的,於是二人到外麵去談。
我娘嗎?隻有在繈褓中的孩子,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不會的,再不疼我,也不會要我於死地,其實青家有很多女的,當初聽說懷了孩子才會接到青家來的。
不想,我現在什麼也不要想,隻要養好身體,慢慢的好起來。
當以為所有的人,都背叛,都傷害,原來是想要保護我。確實想想是我的自私了,隻顧自己的情緒,當時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過得二天,已是精神和氣色好了許多。
眼睛可以隨意的看,也能吃很糊的粥了。能吃東西,身體就會極速地好起來。但是一次受傷太多,禦醫說,我起碼得二個月的花時間才能健康。
九哥沒有再談走的事,我知道他是放不下我。
因為我的醒來,讓灝大喜。以我護畫為名,平息了那次去無垠那裏的罪。
他得做給後宮的人看,但是獨寵之舉,卻是更不刻意掩蔽了。
每天看他都是神采奕奕,九哥也會時而來看我。
我讓之桃來侍候,關於她的不得已下藥的事,也就成為了過去。
靜養到,搬到了正清宮裏。
他說這樣可以就近看到我,而且也不會吹到風。傷口一旦有什麼感染,就會引發風寒,以我現在的狀況,是極難消耗得起那些體力。
很靜,無絲竹之亂耳,也無百事之煩憂。
灝帶笑的臉從窗邊晃過,再推門輕輕進來:“薔薔,餓了吧。”
哀怨,又要吃藥。
“別那麼不甘願,這可不是藥,很香的魚羹。問了禦醫,說可以吃些鮮味的了,再不吃,我看你直叫苦了。”他笑得一臉的燦爛,似乎任我是任性的孩子一樣哄。
“是很苦。”
他攪動著玉碗中的魚羹,食物的香氣,讓我有些吞口水。
“看你用心養傷,好得很快,就賞你吃的。禦醫說要等到明天,可朕今天就拿來討好你了。”他也有這麼一麵嗎?
我輕笑:“我是護畫有功啊。”
不說還好,一說他就臉色一變:“護什麼畫,等你全好了,朕再跟你算賬,現在欺負一個虛弱的人,朕不屑。”
幾何時,我和他會這樣輕鬆的說話。
在鬼門關盤旋過一次,所有的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