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雨垂眉低眼,大氣不敢吭。
這時候卻聽病房裏傳來虛弱的聲音,“念雨,讓她進來……”
喬念雨揪緊了一顆心,征詢的目光向醫生投去。
付母瞥了眼手術台,冷哼一聲看向另一邊,喬念雨硬著頭皮,走進搶救室。
儀器遍布,付君浩躺著,頭上包裹著紗布,一張俊臉蒼白憔悴。
喬念雨心疼,顧澤朝著他打下的時候,比她躺在棺材裏還要絕望。還好,那一下沒要了他的命,否則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付家的人。
“念雨,你來。”
他抬了抬紮著輸液管的手,喬念雨紅腫的眼還釀著未幹的淚。
“……”
她一句不說,隻拉著他的手。
“別擔心,我沒事。”他揚起笑容,眉飛色舞的仿佛還是那陽光俊逸的男人。
“還沒事……我給你帶來太多的麻煩。”
“別說了。”
付君浩最怕她打退堂鼓,五指穿插在她指縫間,“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害你了,你別再想逃走,我不允許的。”
喬念雨抿了抿唇點頭,門口付母看在眼裏,臉色黑如鍋底,“你們要濃情蜜意到什麼時候,有沒有把我這老太婆放在眼裏?”
喬念雨不敢去觸碰她的目光,付君浩笑著道:“媽,你這麼凶巴巴的,別把你未來兒媳婦嚇跑了。”
“未來兒媳婦?”付母嗤之以鼻,“我沒有她這兒媳婦兒,夢玲呢?你把夢玲當什麼了?”
付君浩砸吧砸吧了嘴,喬念雨隻想挖個地縫鑽進去,不自覺抽出了手。
手心空空,付君浩慌了神,他猛地坐起來,撕扯得傷口疼得鑽心。
“君浩。”
喬念雨急切的去扶,他忍下疼痛,目光堅定的看著付母道:“我認定的事,不會改變,夢玲那我已經解釋清楚。媽,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來定奪!”
“你定奪?她是什麼人?離過婚的女人,我們家不接受!”
“我接受接好,跟您沒關係,您要是看不慣,可以不用看。”
喬念雨怔怔的聽著他的話,眼看著付母怒氣匆匆的離開,如果是顧澤,他絕對是對父母言聽計從。
活了這麼多年,她才第一次感到被重視的感覺。
“這樣,真沒關係?”
她愧疚不已,他攬著她抱在懷裏,決裂的是他,反而安慰起她來,“別怕,一切有我呢。”
然而,誰不想得到祝福。
特別是親生父母。
付君浩住院後的一個星期後,兩人特地備好了禮品,回了一趟付家。
寬大的院子裏,禮物狠狠的被扔出來,付母站在門口,冷冷的注視著兩人,“有本事自己做決定,以後就別認我這媽!以後也別想踏進家門半步!”
喬念雨被砸到腳,後退了兩步。
這個結果她早有預料的,付君浩麵不改色,“禮物給你留下了,這是念雨的一片心意,你要罵罵我好了,跟念雨沒關係。”
“你,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嫌你媽命長是不是?”付母氣得心口起伏,顫巍巍的指著喬念雨道:“你,你還有臉來!我們家君浩多好的人,你還要不要臉?為什麼要破壞夢玲和君浩的婚事?”
“我……”
喬念雨無言以對,她如塵埃,而付家就像是遨遊九天的仙鶴,毫無可比性。
她配不上付君浩,她知道的。
可是走到今天,他給了她太多的勇氣,這份勇氣支撐著她站到這裏。
“夢玲,你出來。”
隨著付母的聲音,陸夢玲就在客廳裏,緩緩走來,步履從容。
她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居然這麼快就登門了?”
喬念雨更無地自容,正室當前,她就像耗子見了貓。
“夢玲,你來說說,這像什麼?”
付母怒不可遏,陸夢玲倒是鎮定非凡,輕然笑道:“伯母,你真要把她趕走?她肚子裏可是有付家的孫子。”
這話說罷,眾人皆是怔忪。
喬念雨低頭盯著自己肚子,莫名的望向陸夢玲。
“夢玲,你說什麼?”付母也是愣了,付君浩領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也就算了,這還領個帶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