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剛好是一萬在柴府的門房值班放哨。一眼瞧見過來輛馬車停住,駕車的竟然是位貴公子,不由立時警覺。但也不忙慌上前,先看著。
又見打車上下來了倆廝裝扮的,最後下來一位少爺,還是沒動窩。
“一萬,你先把馬車拉進西跨院馬房,咱們進去再。”綠雲快步進了門樓,掏出一樣物件吩咐他。
一萬清楚記著燕總管離開之前交代過少主要來,並留下半截青玉簪作為合驗憑證。眼下確認信物無疑,猜那少爺就是少主,也不管這白淨俊俏的隨從哥哥為啥頭次見麵就能對上他的名字,趕緊領命照辦,安置好馬車,複去門房,檢查一遍大門是否閂好,再火速趕回正院。不負之前燕紓的提拔,確實是個趕眼色兒的。
正院裏,廝和仆婦們召集在一起,在綠雲的主持下正式磕頭拜認少主。燕紓本心極不喜歡跪來跪去的,由己及人,但自己以少主身份初次到此,禮儀不可廢。
燕紓少不得一番訓話,簡短訓話之後,把棉衣發下去,實實在在地,讓仆眾感受到身心溫暖。
拓雲忍住貓爪擾心的好奇,牢記燕紓的提醒,眼觀鼻鼻觀心,立在那裏當一個合格的陪同。心裏壓抑著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個大院子?為什麼還是柴府?為什麼離著燕府這麼近?為什麼為什麼……
燕紓也不想耽誤拓雲太久,隨後便讓大家各歸其位,一起去東跨院看地道。
站在坑洞前,聽著嗇彙報,又抓起一把土塊搓碾,拓雲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他想了想,抬頭看著燕紓,嚴肅地,“你讓他們暫且不要動,借一步話。”
燕紓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之前把事情想簡單了,慶幸今過來察看,慶幸是帶著拓雲來了。
原來隻以為按著地窖的方式縱深掘進就成,卻忽視了莀州東城所在淺山地帶的土壤結構。與開展地道戰的冀中平原深厚的粘土土層不同,這裏已經挖出的土壤成分,含有不少碎石和砂質,粘性差。
頭兩廝們敞口刨出六尺見方的基麵,垂直向下挖到地下六、七尺,一切正常。然而從今早上開始橫向挖掘時就發現不時掉土砂,有塌方的危險。畢竟都還是半大孩子,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又怕真把人給埋進去,便停工等著燕總管。結果沒盼到燕總管,倒把少主等來了。
燕紓很是自責,得虧廝們沒有冒進,不然萬一有人受傷甚至出了人命她將無法原諒自己。以後行動之前還是要多做準備,千萬不能仗著穿越的本錢,自大到什麼事情都想當然覺得很容易。
燕紓聽拓雲從土質到後果分析得很明白,便試著詢問拓雲,“這地道還能不能繼續挖了?”
沒有前世新聞報道中地鐵施工用的高科技盾構機和鋼筋混凝土護航,在這裏全靠有限的人工技能,如果地質構造不允許的話,就隻能放棄。
拓雲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回憶看過的書。他家的教育觀念在當朝顯得十分特立獨行,從不灌輸為官輔政、科考論策這些所謂的正經學問,而是從便讓他廣泛閱讀,雜蓄並收,什麼文地理、奇門遁甲、兵馬戎刀、農田水利的,對什麼感興趣就不拘學什麼,連參禪問道也有自己的認識。
關於地道,兵書上就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