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紓對於慕容鎮撫的官邸完全沒概念,一路上略帶著興奮,與隨侍的綠雲和木英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時不時悄悄撩起車窗簾一角看看外麵。
鎮撫司位於地理位置最高的莀州北城,有個單獨的內城門俗稱二道門,分隔開北城與城內其它各區。
標誌顯揚的馬車行至二道門,車夫遠遠地舉起令牌,沿線守衛幾乎同時打出旗語,便暢通無阻地奔馳過去,隨後“鈧鐺”一聲大鐵柵又落下撞擊在地麵的青石窩窩裏。
“我呢,緣何茶茶非得派她家的馬車再跑一趟。”燕紓放下簾角感歎一句。
莀州城裏長大的孩子們都知道,北城是禁區,二道門專供內城公務往來及北城家眷出行使用,相對盤查更嚴,閑雜熱離二道門百丈之外就不敢徘徊了。
北城內。
燕紓下了馬車站立在鎮撫司建築群之前,確切在之腳下,被震撼到了。
這是一個由北城下界城區草木阻隔的遠距離仰望所無法企及的視角。沿著壁立千仞的後崖坡堆砌起土木石方混合結構的樓閣高台,就像是麥積山棧道、恒山懸空寺,又及低密度版甘孜色達的混合體。
多層台階上中正部分最為突出且相對獨立的一組建築物就是鎮撫司。巨幅的紅底金字牌匾吊額威懾著平地上匍匐的大營營帳群落和演武場。挺立長槍的士兵每隔一層站兩人,崗哨一直排到司署大門口。
“燕姑娘,請——”茶茶派出昨見過的一個丫鬟和兩個帶刀侍衛等在那裏帶路。
官邸就在司署後方東側崖壁下的一個然大凹槽處,有棧道和吊橋相連,看上去也是很不易侵入的防禦型處所。
燕紓腦洞大開地想,茶茶家真需要建一個獨立茶倉嗎?來這種地方送個禮的難度是不是也太高了?
爬了一段台階,燕紓聽著身邊扶她的綠雲有些氣息不穩,忽然意識到自己要不要假裝氣喘?原身這虛弱的身體從無鍛煉一,在大病之後剛緩回元氣,按體能耐力仍是很差的。而自己堅持在空間裏科學運動後已經大有改善,攀爬一整座山都跟玩兒似的,可在別人看來並不符合常理。於是,果斷地嬌喘籲籲,從弱如流。
茶茶的丫鬟見狀,很心地提醒,“燕姑娘您慢些行動,此處台階有點陡,號稱八八盤,每段八級台階,一共八段。”也就是,後麵還有七八五十六級台階。又聽那丫鬟繼續,“外麵的夫人姐上來,在前麵六盤各處無不歇一歇腳再上,您若是身子弱,更需要緩慢些。”
“不妨事。”燕紓擺擺手,示意繼續上校爬到一半的時候,抬頭見到茶茶奔出來接應。
“紓姐姐,你沒想到我家這台階這麼難走吧?不敢提前告訴你,怕你因此就不來了呢。”
“怎麼會呢?也不算、太難,何至於,因噎廢食,連這麼、可愛的人兒、都不見了。”燕紓喘歇著打趣兒。
“唉,你可不知道,我隨父母搬進這裏大半年了,原來的姐妹們來過一回的,都不肯再來,是爬台階爬的腿肚子轉筋,還有站在上麵眼暈的呢。”茶茶挽起燕紓的另一隻胳膊,半開玩笑地訴。
不來的原因或許有它,但這鎮撫家的後院,確實與別人家鶯鶯燕燕花湖草草的後院大相徑庭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