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紓開口道:“賞罰自當分明,你倆起來吧,且回答,今日這院裏可還有他人出入?”
“回主子,除了去議事堂報信兒的打個來回,再無別人了。”
“那就好,你們守著這裏。”
燕紓和李花枝先進去,強壯的婆子架著陳姨娘隨後。陳姨娘嘴裏被塞了東西,口不能言,四肢也被挾製地不能自由活動,隻剩下恨毒的眼神要殺人。
如今齊芳院的下人所剩不多,非往昔風光可比。除了守門兼粗使的四個婆子,隻有馮奶娘和二少爺燕煦的奶娘並兩個一直服侍姨娘多年的大丫鬟。
這些人,被眼前所見陳姨娘的狼狽樣子震驚了。
【大老爺不是回來了嗎!沒給姨娘撐腰!穿小廝衣服!這麼慘!】
那一個兩個心思活絡的,暗道不好,看是徹底沒指望了。
燕紓過去把小燕煦從他奶娘那裏領了過來,拉著他一起站在李花枝身邊。按商議好的,這裏麵由李花枝主唱。
“人都在這裏?”李花枝掃了眼惶恐的六個下人,聲音不大卻威嚴。
“在啊……”幾人互相望了望,其間的眉眼官司一目了然。
李花枝輕哼了一聲,忽然淩厲地問:“誰給大少爺傳的話?”
沒有人說話,但有人身子在抖。
“三息之內,自己站出來,若是由別人告發,罪加一等。”
“一——二——三——”既沒有自首的也沒人出來檢舉指認。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花枝示意身後帶來的婆子,“搜!”
齊芳院院子很大,但是足不出戶,就在他們腳底下踩著的這正房耳房裏,發現了目標。一個隻穿著裏衣的瘦高少年被揪出來,無疑,此乃大少爺的貼身小廝。
“小的,小的叫鐵樹,是,是大少爺,讓留在這裏。”小廝一直藏在沒點熱火氣兒的耳房,衣服又不夠,渾身冷得不停哆嗦。不打自招。
李花枝:“你認認,是誰?跟你們大少爺暗中通氣的?”
鐵樹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汪婆子。
這個答案在燕紓看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馮奶娘已經被李花枝拿住軟肋了,不大可能是她,其他幾個人燕紓壓根兒從沒在意過,隨便是誰都不是她能想到的。汪婆子要麼是外院家仆裏某某的媳婦,要麼是其子在外院當差甚至恰為燕昭院子裏的人,的確是有資源、有條件連通內外,來辦成這件事。
至於利益所求嘛,正如汪婆子供認的:“大少爺少了姨娘的貼補,銀子不夠使,說是要賣了我兒他們幾個……我兒找二門的許婆子給我遞了信兒,姨娘早就想找大少爺,這不剛好趁著過年大老爺也回來了,想著能……”
“想著能繼續哄騙大老爺嫡庶不分、再次翻身做主是嗎!”李花枝斥道。隨後看向燕紓,征詢她的意見。
燕紓歎了口氣,這個大弟,已經被慣壞了、長歪了。之前推親姐姐落水,這筆賬還沒算呢。若看在原身的血脈親情上饒他一回,但此後再無瓜葛。況且,李花枝嫁進來後,繼嫡母和庶長子的關係也是個難題。她理解李花枝在處理涉及燕昭的事情上有所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