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小廝恭敬地行了禮,稟告道:
“大小姐、二小姐、燕小姐,小的看得仔細,那白家施茶,除了沒戴口罩,其他一應物事都與燕家無異。而且,也煮了茶葉蛋,還刻了塊招牌寫著白記茶葉蛋。”
叫小廝退下,三位姑娘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吐出三個字:“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明晃晃赤果果的抄襲啊。
婉華老大下了定論:“嗯,這還真就是她們白家一貫的風格。想當年,小姐妹圈子裏,誰先出了什麼新鮮玩意兒,一準就被小白不楞兒學了去,然後就被她大肆宣揚,弄得好像就是她自己的。”
生意上也一樣,茲要是競爭對手搞的,他家全搞,砸銀子鋪路,硬砸上白家的印記,用資本燒錢的力量直到把原創對手砸趴下。
這是燕紓後來打聽到且在二叔那裏得到證實的。這麼多年來曾經一起賣茶的字號,就活下來一個燕家。燕家要不是靠燕大老爺“茶界一擔挑”的拚命精神得以中興,沒有今天。
“這幾年沒見,聽說白芊芊得了盛老太太的悉心教導,往打理茶葉生意上培養呢。”玉容不屑地撇撇嘴,她和姐姐都很不喜歡這個白芊芊。
婉華說:“玉容,你別這麼酸溜溜,父親已經說了,今年起也教咱倆看賬管事。你當打理生意輕鬆啊,哪有在閨中一門心思玩樂自在。”
莀州府城風氣開明,加之原本商家的女孩兒們長大了也要嫁給商家甚至高攀到官家,少不了陪嫁的生意鋪子,及笄前兩年就教導傳授的情況很普遍。範家疼姑娘,倆孩子快十四了才開始學習,算著手晚的。
相比之下,燕大老爺對女兒那是真不上心啊。同為人子女的燕紓十分心塞,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不和渣爹計較,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那邊白家的茶棚趁著破五的鞭炮聲,金鑼響道,擺出了唯我獨大的排場,極盡風頭和熱鬧。
本來按部就班領粥領茶湯的肅靜秩序,被白家生生帶歪了。不紮堆、不聚集的安全距離也被瞬間瓦解破壞。那些領完粥的,不再來燕家領茶湯,都紛紛向白家茶棚圍攏過去。
“這不來搗亂嘛!”燕紓霍地站起來,她生氣的不是燕家攤子的人少了,而是白家這樣搞,威脅到了疫病防控。西門甕城不承擔主力防禦任務,體積也就這麼大,現在多來一個白家已經不寬敞了;原來一隊串流,通暢無阻的進出動線也由於白家挑選的對立位置而被打亂,如果他們再刻意製造聚眾圍觀,簡直就是應了那句不作不會死嗎。真要出了問題,還要帶累範家和燕家,畢竟是她們兩家最先起的頭。
婉華也皺起眉頭,極不讚同白家的做法:“就是呀,你說她要東施效顰吧,就學全套和我們一樣地來。這是善施不是經商開業,怎麼能這般胡鬧!”
在這個時候,白家那邊傳來一陣喧嘩,還有拍巴掌叫好的。原來是白芊芊要發表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