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啊,昭哥哥一早就沒跟來,紓姐姐。”
燕昭這熊孩子太不讓人省心。
第一天的時候來了沒到一個時辰就待不住了,趁著燕紓回府安排,溜了。許是城裏酒樓瓦肆勾欄的都不開業,沒得玩兒才又回來捱到收攤。第二天請假說受了涼在府裏休養,結果被燕大老爺親自戳破,攆出來。今天幹脆消失不見了。
隻要不是在茶攤上不見的,就不關燕紓的事兒,隨他去。雖然渣爹對此長子寄予厚望,但也該早點認清現實吧。講真,以後燕家的家業未必就非得交托在他手上。
燕紓等到小廝帶了一竹筒白家茶水給她,拎過來去找範家姐妹。
“請你們喝喝白芊芊說的上品好茶哦。”
“算了吧,她家真舍得用好茶?還上品的?我怎麼不信呢。”玉容一點兒都不給麵兒。
“嚐嚐嘛,就知道了。”
三人分拿了自己喝水的小碗,倒上濃褐色的茶湯——“啊——噗——”
噴茶的並不止燕紓一個,果然不負她們所欠望。
婉華:“我說,這滋味這麼怪呢?”
玉容:“這個茶確實不咋地吧,明知道的還要上當。”
燕紓:“似曾相識的味道?”
“不會吧?你這麼嘴刁的人幾時喝過這種劣質茶葉?”姐妹倆都懷疑的。
燕紓咂摸咂摸嘴:“你倆別說話,讓我回憶一下。”假如綠雲和紅玉在這裏的話,一準兒就提醒她了。
“啊,我想起來了,年前我在宴月樓吃飯時叫了一壺綠茶,就是這個油酊子味道。”燕紓一拍腦門子,沒錯就是它。
“你說的是宴月樓?沒記錯?吳叔叔做掌櫃多年,鑒茶的能力不能差了。”範家招待生意上的貴客都在宴月樓,與其東家和掌櫃都相識。玉容和姐姐也是常客。
婉華卻想起了什麼:“我記起來一件事,或許是真的。大上個月有天爹和娘倆人說話被我聽到了,說是白家有一批茶葉在船運途中出了問題被京城退貨回來,卻買通市坊司的人,強令各茶肆茶樓酒樓進貨分銷,每家都定了配額,不進貨就挨罰。爹叫娘拘束采買茶葉的下人莫要亂買。莫非就是這批茶?”
“哎呀,還莫非什麼,十足就是了。”玉容已經義憤填膺,太可惡了,白家又在欺騙不懂茶的老百姓。
可是,那又怎樣?難道跳出來揭露白芊芊麼?
作為施茶來說,有茶就比沒有強,好茶與不好的茶都是白喝的,不花錢誰會去挑剔?特別是一大鍋熬煮後,大多數人根本分辨不出來有油酊子味兒,甚至可能都當成是上品好茶的特點呢。
三個女孩氣憤過後都蔫蔫地,一時想不出什麼法子應對不要臉的白家。
這時候,燕家茶攤過來一個丫鬟正是木英,木英來找燕紓,急急切切地稟報:“姑娘,府裏讓您回去一趟。”
“什麼事啊?”燕紓看她臉色不好,直覺是出事了。
木英卻看著範氏姐妹支支吾吾不肯說,直到倆人離開範家粥攤一段距離,木英才說:“姑娘,大少爺跳進雞窩拿雞蛋,被廚娘當賊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