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在空蕩蕩的門頭房裏孤兀地呆著一個人,“綠姑”一眼就認出他來。
“哎呀!竟是燕大爺大駕光臨!”周全福衝著綠姑頷首,立馬就迎上來給“燕大叔”作揖。
周全福心說:這都是以前積下的善緣,燕大爺一來,有望能真開市了。
從年前到現在,一個多月了,他和媳婦林三娘倆人皆沒有一筆成交。
他這裏,隻有不斷地來掛單的賣家卻沒有買家;而林三娘她們人牙行,幹脆早早停業了,收下人賣不出去可要管飯的,牙行不是慈善機構,時間一長還不得賠個底兒掉。
“嗯。”“燕大叔”仍舊一副不苟言笑的麵皮,嘴上淡淡地應一句,但在周全福聽起來已經是對他很不同了。
“您請上座。不知您今日過來,是要租購住宅還是鋪麵?”
“不考慮租。宅院是何行情?鋪麵又如何?你且說來。”
“不瞞大爺,現下新掛出來好些宅子,都比往常低三成價,有急著出手換現的賣家,價錢還可以商量。鋪麵的話,以前商坊街上隻賃不賣的,也出來幾套。至於其他地段的,就更多了。您大概要選什麼樣的,我幫您先過過篩。”
“燕大叔”三角眼一眯縫,“哦,先看宅院,按從好到差,排出前十,挑合適的直接去看。”
嘩!周全福猛一抽搐,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顫抖了一遍。連連應道“好好好,您坐下來我挨個給細說。”
這些時日以來,雖然莀州城內漸趨安定,但擋不住普天之下的疫病洶洶變亂橫生,賣房的更多,價格壓得厲害。其中價錢最高、位置和格局最好的一套東城的平層四進大宅,帶東西倆跨院,從年前三千五百兩銀子的報價,一路下泄到兩千五百兩銀子,再到今晨剛剛又開出了加急出讓的兩千二百兩。
這套房的情況讓“燕大叔”很滿意,接下來又從周全福提供的在售房產細目裏,快速高效地挑出了全城最好的八套宅院。這裏頭都是些相對普通的三進院,性價比更高,自一千二百兩到六七百兩不等。
商坊街的一間旺鋪也被“燕大叔”相中。
周全福已經被其壕氣震驚住的同時,不由自主替他撥拉一遍算盤珠:六上一去五進一、七上┄┄十套房產加總共計一萬二千兩整。
然後就是坐上馬車一路實地看房。這些宅院基本上都集中在東城和西城的好地段,全部粗略看完不過一個時辰。選定了房,“燕大叔”與周全福回到牙行,商量付款的方式。
“周老弟,這些個院子和鋪子一起拿下,結賬方麵是不是也得給個優待?”
“那是那是,您是咱家的貴客,”周全福連不迭地應著,有了這位老主顧的大單,牙行新春開門紅不說,傭金可夠吃平常仨月的。“不知爺您想要作何優待?”
“倒不必在金額上打商量,我隻要求先交三千兩定金,餘款九千兩在半個月內付清。““燕大叔”盯住周全福,一口唾沫一個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