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還是不問?是個問題。
對著小師叔,燕紓有點問不出口。
她不怕自己尬,隻怕小師叔尬到血紅。
好歹,她是來自現代的老芯子熟女,但小師叔還是個未及冠的古代土著少年醫學生。
能不能醫的了另說,“啊,啊,小……”燕紓舌頭打個轉便改了想說小師叔再見。
“紓兒還有事不妨直說。”方無忌彎腰提起竹籃正要送燕紓往外走,背後像長了眼一樣,耳朵也甚靈敏。
【要不,還是試一下吧!尬不尬的哪有人的疾痛更緊要。】燕紓心裏話兒,可是你讓我直說的哦。
“那我說。我有個嫂嫂,年方二十。”
“月事不調,量大,痛經,能用綠茶和蓮花蕾入藥治療嗎?”兩口氣說完,燕紓也不看方無忌,低著頭,避嫌。
方無忌放下了竹籃,聽明白後,果然,臉色囧窘,一時無語。不過,稍後他努力地展現出醫者的修養,認真為燕紓答疑。
“嗯……僅此兩樣還是與他藥配伍呢尚不明確。我學藝不精,簡單回答能或不能其實不妥。倘若能對病患望聞問切多些判斷,也才好定論。”
燕紓佩服小師叔少年老成,且在言語上十分謹慎。
“麵診恐有不便。”小師叔不好進會所,楊太太也不便來安濟坊。
“這樣,你最終目的是想知道如何用藥還是想要你嫂嫂治好?”方無忌想了足有幾十息,提出來一個問題。
“這有什麼區別嗎?”燕紓不明即問。
方無忌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覺又出現了撓撓後腦勺的老習慣。“總歸是有的。你倒說說看,到底是哪個?”
“我呢,當然兩個都想。不過,能達成其中任何一個目的也很好。”
“你那個茶藥的問題,請恕我真的不通。不過可以用其他的方藥來治療這位病患,廣為適症。家祖和家父籍此救過不少女病人。”
也就是說,隻要別非用燕紓指定這倆種入藥材料,還能治。
燕紓眨巴眨巴眼,覺得也不錯啊,想必是有妙方,保不齊還是方家祖傳的哈,那就不好多問了。
“能治就好!茶藥之路慢慢探索,病人卻捱不得。”燕紓求真得仁,意外之喜。
方無忌已入太醫局做學生兩年了,但他尚未畢業還拿不到醫官資格,不能對外獨立行醫及開方。
最後仍以保健湯飲的形式,由燕紓從安濟坊藥鋪把藥材抓回去,煎好,再單獨邀請楊太太來貴人美會所試喝。
這樣做對楊太太其實風險很大,來路不明、成分不明,就敢入口?
但也不知為何,楊太太對燕紓化身的女東家張氏一見如故,當她是知心大姐一般可信。
麵對黑苦的一碗湯飲,莫說是補藥,隻要能治好她身體的毛病,試毒也使得。
再凶險,能比得過被寵妾滅妻岌岌可危的身家性命麼?
“張姐姐,我信你。”楊太太仰頭把湯藥飲下,麵色決然。
“誠不誤你,且觀後效。”燕紓並未一味保守言辭。
這時,反倒需要給人一些信心安慰。前提是她自己首先對方家人和方子能絕對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