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低笑:“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行為舉止竟然如此不拘小節,當真是瀟灑之人啊。”
春蘭忙抬起頭來,四下裏循聲望去,仍然是一片皎潔的月霜,絲毫不見人影,就在她快以為方才的聲音隻是自己幻覺的時候,一張逐漸放大的人臉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春蘭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竟然忘記了自己此刻正跪坐在桌子上,小巧玲瓏的身子向後仰躺下去,眼看就要與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接觸,春蘭連忙閉上了眼睛。
孰料,等了許久也不見痛楚傳來,捂著雙眼的小手開始慢慢移開,露出一點指縫,春蘭眨巴著水靈靈的雙眼忘了過去。
這一看卻把春蘭驚了個無措,隻見一雙狹長的鳳眸戲謔的盯著她,裏麵似含著千山萬水,琥珀色的眸子吸引著人不斷沉淪,劍眉入鬢,嘴角抿著一絲輕佻的笑意,妖嬈如萬千桃花盛開的臉孔在她麵前不斷放大,美好的如同上等的羊脂玉的肌膚,哪怕離得這般近,也看不出一丁點的毛孔,男人的呼吸聲落在她的脖頸裏,直把她羞了個臉紅。
沈青城懷中抱著小小的女童,明明連少女二字都算不上,卻讓他滿心的歡喜與激動,這種感覺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他抱著她,如同抱著一件稀世的珍寶,舍不得放下,卻在看見了懷中女童臉上飄起的兩朵可疑的紅暈時,直接笑出了聲。
“小姑娘,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懂得害羞”他抿唇,笑的好不欠揍。
春蘭的臉刷一下紅了個透徹,如同快要滴血的紅蘋果一般,狠狠的瞪著他。
“你,登徒子,還不快放開我。”她的聲音帶著些許焦急,卻又隱含著一縷羞怯,不禁讓人心中為之一動。
任她在懷裏掙紮反抗,沈青城也不惱,片刻後卻緊緊的把她禁錮在懷中:“你便是喊我登徒子了,我若是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你送的美稱,嗯”
最後那個字語調上揚,從他性感的薄唇中溢出,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卻意外的好聽,意外的……讓人好想沉淪。
春蘭眼見掙紮無望,狠了狠心,隻好拿出最後一道殺手鐧:“我告訴你,我可是沈奸臣,額,不,是沈青城,對攝政大臣沈青城的女兒,你敢對我不客氣,我爹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咦沒想到這下子真的把這個登徒子給唬住了,隻見那登徒子麵上閃過一絲錯愕的表情,稍一愣神,便被春蘭從懷中溜了出去,活似一隻泥鰍。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沈青城已經恢複了正常:“是嗎恐怕你爹爹都不知道有你這個女兒的存在呢”
他本來隻是這般一說,誰知那個已經跳開很遠,把他當洪水猛獸一般隔開的小女孩,臉色漲紅,腦袋高高揚起來,偏偏要做出反駁的姿態。
這番光景,看在沈青城眼中,當真是可愛的緊。
春蘭卻覺得很是心虛,本來……沈大奸臣就的確不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被登徒子隨口拆穿,她還是很羞澀的,忍不住就要做出很有骨氣的樣子。
沈青城看的直發笑,心裏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沒錯,自己是沒有孩子的,他一直很仔細,不會讓那些女人們懷上自己孩子的,除了一個叫做荷香的女人。
沒錯,那個女人身份可不一般,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每次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其實根本就不是他。
可憐那個蠢女人還不知道,恐怕這個可愛的緊的小姑娘,也是那個人的孩子吧。這般想著,他就忍不住歎息出了聲。
春蘭站的雖遠,卻真真切切的聽到了他的歎息,撲閃著大眼睛,怯生生的問道:“喂,登徒子,你怎麼了難道你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嘛”
傷心嗎還真沒,在沈青城的記憶中,他還甚少為什麼事情傷心,對外界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有可無的感覺。而如今這個可愛的孩子,恐怕被這個府裏所有人,也包括那個蠢女人,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他嘴角上翹起了一個弧度,他還是可以考慮做一個慈愛的父親的,畢竟……他並不討厭她,非但不討厭,似乎隱隱對這個第一次謀麵的女孩兒,心中泛起了一股難言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