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沈府,少了一個沈青城,仿佛瞬間就空了。沈嫣偶爾路過清風苑,淮安郡主依舊日日派人去打掃,但沈嫣早已不像當初那麼排斥,反而心存感激,至少這個留存著她美好回憶的地方,被好好保存著。
淮安郡主身子逐漸恢複,在院子裏走動的也多了起來。有時遇上沈嫣,眉眼冷峻,淡淡陰鬱一閃而過。
柳眉一開始還擔心沈嫣會不會又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可是兩三次下來,沈嫣隻是淡淡的點頭算是打招呼,得不到回應也不氣惱。柳眉這才算是放心了。小姐是真的懂事了。
這天,微風輕撫,日頭甚好,沈嫣搬了搖椅在薔薇苑裏午睡,卻見紫凝輕輕走了過來,便撐著身子坐起來。紫凝走到沈嫣身邊,低聲道:“小姐,長公主殿下前來探望淮安郡主,此刻正在宿雲閣。”
沈嫣聽了,心裏並不奇怪。長公主殿下年幼時頗受忠義王疼愛,淮安郡主就如同她的小妹妹一般,此番淮安郡主對外宣稱小產,長公主來探望也屬正常。
沉吟片刻,沈嫣起身整理好衣服。
盛夏已過,此刻午睡後剛起也有些絲絲涼意,隻是並不刺骨,反而令人神清氣爽。
“走吧,爹爹不在,沈府就真的得靠嫣兒管理了。”
柳眉緊緊跟在沈嫣身邊,紫凝跟在二人身後,往宿雲閣而去。
宿雲閣裏,淮安郡主正靠在長公主懷裏默默拭淚,低聲哭訴著自從來到沈府,沈青城雖不明說,但他滿心滿眼都是沈嫣,對自己雖然好,卻也不過是一場雲雨之後一切都虛無縹緲。說到激動之處,抓著長公主的袖子又是一陣哽咽。
長公主隻伸手輕輕拍著淮安郡主的後背,並不言語。眸光一轉,見到沈嫣進來,便扶起淮安郡主,讓她坐好。
淮安郡主立刻拭去臉上淚水,柔弱之態不複,轉瞬又是平日裏那個孤高不可一世的模樣。
沈嫣心裏暗暗驚歎,這得要練習多久才能將麵部表情轉換的如此順暢不過長公主在場,沈嫣並沒有表現出驚訝,隻是按著柳眉教的,規規矩矩行了禮,得到長公主的首肯才站起身,微笑著看著長公主:“嫣兒不知長公主殿下到來,否則該去門口迎接的,還望長公主莫要怪罪。”
長公主仍然是滿麵和氣,伸手拉著沈嫣的手,凝眸打量了半晌:“這才幾日不見,嫣兒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真真是個大姑娘了。”
雖然知曉了長公主與淮安郡主關係匪淺,柳眉也叮囑自己不可與長公主太過親近,可是看到長公主溫柔的笑臉,沈嫣還是忍不住放鬆了警惕。怎麼看,長公主都不像是會害自己的人啊。
於是沈嫣也大大方方在長公主身邊坐下,嬌憨的笑笑:“爹爹外出,嫣兒答應了爹爹要幫他打理家事。”
哦長公主微微挑眉,看向淮安郡主。淮安郡主尷尬的扭過頭,嘴唇緊抿著,一會兒才出聲道:“主子疼惜女兒,讓她暫代主母一職。哼!曆朝曆代都未曾聽聞女兒行使主母之權,嫣兒與主子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