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環擺擺手道：“不用了，他出去辦事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才回來呢。我們先走吧。”柳眉為難的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佩茹：“可是我就這麼走了，姨娘……”
“沒事沒事，姨娘有素兒一人照顧就夠了，這些天麻煩柳姑娘了。”
素兒一直躲在門外聽兩人的對話，聽說碧環要帶走柳眉，自然是求之不得。姨娘本就受了重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也不能自己躲避。剛才柳眉突然拿著刀就要往姨娘身上刺，那一刻她真的是嚇壞了，她之前聽說過柳姑娘身中蠱毒，發病時會無故傷人，可是那一次她正好不在院中沒有看見。想著柳姑娘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溫聲細語，怎麼也想不到，發病時竟會變得那樣麵目猙獰。
好在被她及時阻止，否則……
素兒艱難的微笑著，柳眉見她這麼肯定，猶豫了一會兒，想著自己也好久沒見到嫣兒了，興許回去之後能碰上主子和嫣兒，也就答應了。
素兒當即鬆了一口氣，笑著把碧環和柳眉送了出去，眼看著二人離開了沈府，才慌忙跑回去，緊緊關上了門。
“唔……”佩茹從昏睡中醒過來，身上還是疼痛難忍不能動彈，素兒聽見聲音趕緊跑過來：“主子怎麼了，是要喝水嗎”
佩茹費力的睜開眼睛，幹裂的嘴唇動了動：“水……水……”素兒趕緊端過水壺倒了一杯水，一隻手慢慢的扶著佩茹的上身，一隻手將茶杯遞到佩茹唇邊。佩茹急切的啜了幾口茶水，感覺嘴裏不再那麼幹燥之後，便又無力的躺了回去。睜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床頂，良久，才吐出一句話：“素兒……他們都走了，你也……走吧。”
正在打掃屋子的素兒冷不丁聽見佩茹說出這麼一句話，脊背一僵，隨即裝作無所謂的笑道：“主子在說什麼呢，素兒從小就跟著您，離了您，素兒還能去哪兒呢”她是知道的，自從那日皇上來府裏折騰了一通，而主子小姐又遲遲不回，沈府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雖然前幾日寧管家和柳姑娘回來一再保證不會有事，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偷偷拿了些值錢的東西溜走了。
整個沈府，願意留下的也隻有寥寥幾人，而這個秋華苑，也幾乎成了空院。那些姨娘們早就拿著值錢的首飾離開了，更不用說那些丫鬟們。自己的好姐妹在離開前一直勸自己跟她一起走，可是佩茹一直待自己不薄，何況她現在身負重傷，自己是最了解她生活習性的人，自己若在這個時候離開，豈不是不仁不義
佩茹見她不說話，便又斷斷續續道：“我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月例銀子也沒怎麼用……放在哪兒你都是知道的，還有我那些衣服，首飾……”
“主子您別說了，素兒不會走的。”素兒坐在床邊幫佩茹按摩著有些僵硬的手，垂著眼睫低聲說道。佩茹見她神色淡然，就知道這丫頭是下定決心了。不由得歎息一聲。
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