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野依然一如既往的謙遜,說:“這是臣該做的。”
葬禮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而對於這一點趙天野居然也已經有了安排,天子山腳下有一座先帝修下的皇家院落,趙天野提前就讓手下整頓了一番。
趙天野帶著太子等人往皇家院落裏去,沈嫣一整天已經站得昏昏沉沉的,這時候一聽有個皇家院落可以休息,也是非常開心。鳶旭心裏有些擔憂,就命了自己的軍隊守衛在院落的各個地方,防止有異。
最糟糕的就是鳶曜了,白天的時候他一直強撐著,然而因為山下風大,這時候回到院落裏,他已經撐不住昏了過去,裴若熏手忙腳亂地照顧著他,宮裏的禦醫有隨行的,這時候自然連忙前來醫治。
奇怪的是,鳶曜的傷完全沒有好的跡象,甚至比從客棧回來的時候還要更嚴重,加上還有些發燒,急得幾個禦醫額頭冒汗。鳶曜是皇子,若是醫治出了差錯,他們不保的可不止項上的人頭,搞不好還會株連九族。
從葬禮回來以後,他徹底陷入了昏迷。
沈嫣在院子坐著,有些恍惚,她很擔心鳶曜,自己又什麼忙都幫不上。
這時候沈嫣抬頭看到,沿著廊下張路何和太子並肩而走,太子皺著眉頭,張路何在一邊緩慢地說著什麼,雖然他說話沒什麼起伏,鳶旭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看到沈嫣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是停了下來。
“嫣兒,昨晚可還睡得慣”鳶旭又露出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表情,親切地問沈嫣。
沈嫣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鳶旭身邊的張路何,沈嫣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完美,不但年輕有為,長得也是極其好看,臉色雖然有些透明,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文質彬彬的氣質。
張路何意識到沈嫣的目光,也沒有尷尬,隻是平和地點一下頭,說:“沈姑娘看得這麼入神,莫非是在下臉上有花”
沈嫣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咳了一聲,臉頰有些微紅,訥訥道:“之前在客棧裏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我不是公子。”張路何笑了笑,鄭重其事地說出這麼一句話,讓沈嫣一愣。
鳶旭在一邊解釋道:“張先生是我的老師。”
這下輪到沈嫣吃驚,她沒想到張路何這麼年輕,居然就讓鳶旭如此服帖地認為老師,加上之前在客棧裏,那些看著挺厲害的人一看到張路何也都馬上離開,可見張路何的實力絕對非同一般。沈嫣微微頷首:“沈嫣見過張先生。”
張路何隻是淡淡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沈嫣想起了楊蓉,楊蓉每次和自己說話,也總是這樣笑得讓人看不懂。
因為鳶旭和張路何還有事情商量,沈嫣就先離開了。
平靜的外表隻持續到半夜,一道人影從屋簷上掠過,就飛快地朝鳶旭的房間去。
悄無聲息的鳶旭門口的守衛都在片刻之間倒下,來人似乎非常了解這裏的地形,繞著屋梁很快就潛到屋子裏,漸漸地朝鳶旭的床逼近。
鳶旭側身向內躺著,他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就等著這個闖進來的刺客靠近他。
然而在他們兩都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屋子中間的燭台的火就被點上了。
隨即屋子被照了個透亮,刺客馬上暴露在屋子中間。
鳶旭從床上翻身起來,而燭火邊照亮的正是張路何的臉,燭火近得好像要燒到他的臉。
刺客大驚馬上就想跳窗逃走,隨之就在他剛靠近窗台將窗一打開,就好像觸動到什麼機關,一隻箭勁急得朝他射了過來,穿過他的肩胛骨,居然直接地把他釘在柱子上。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外麵匆匆趕過來的軍隊,火把一時把外麵的庭院照得通亮。
率先衝進來的是趙天野,他手裏拿著火把,這時候誠惶誠恐地看著鳶旭,著急地說:“臣救駕來遲,還請太子恕罪。”
鳶旭還沒開口,一邊的張路何幽幽地說了句:“趙大人的耳朵可真靈,這麼快就知道太子這裏有刺客入侵。”
鳶旭和趙天野的臉色都變了變,趙天野居然還補上一句:“張太傅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