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墓地是我們蘇家的,沒有密碼便無法進入。而每個蘇家掌權人都有一次更改密碼的機會。”

“十多年前,父親就把口令改成了你的出生年月日。”

“當時叔叔們都不願意,以為父親隨便設置一串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出來。”

“其實他們不知道,父親那個時候病入膏肓,記憶力消退,這麼做不過是為了不忘記你的生日。他即便是後來臥病在床連我也不認識了,卻還是記得每年都會給你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裴檸緊咬住唇,眸中星光點點。

忽然之間就感受到這個素未謀麵的男人的愛意。

墓園很大。

一行人繼續乘坐汽車,大概行駛二十來分鍾後,車子再次停了下來。

入目所及皆是空曠曠一片,不遠處,是唯一的墓碑。

它孤零零的立在那裏,突然讓裴檸紅了眼眶。

陸騫北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握住了裴檸的手。

“走吧,父親看見你會很高興的。”

蘇丹華率先沉步向前,聲音沙啞低沉。

一個已經步入三十歲的男人,早已經沒有情緒波動的他,眼角沁出了淚水。

自從知道妹妹的下落後,十多年了,他終於有能力把妹妹帶到父親麵前。

這中間,雖然走了很多彎路,也受了很多委屈,更是接受了許多質疑,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裴檸站在墓前,盯著男人的照片看了一會兒。

蘇丹華和他很像。

眉眼深邃而多情,通過照片,裴檸好像看見身形枯槁的男人固執的把密碼改成了自己的生日,看見他固執的給自己挑選禮物。

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有個上輩子的小情人,卻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不像她,至少她還有機會看看照片……

陸騫北看見照片的一瞬間,就已經相信了蘇丹華所說的話。

裴檸不僅和蘇卿長的像,眉眼之間還有幾分蘇父的神韻。

“父親……父親……”裴檸聲音哽咽,清甜的嗓音完全被沙啞代替,“是你嗎?”

“父親,你看,妹妹來看你了。你記掛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把妹妹接回來了……父親。”

蘇丹華靜靜站立在墓碑前,眼眶猩紅。

“我……父親,我來了。”裴檸開口,眼眸中閃過痛苦之色。

如果說來之前她心裏還有疑惑的話,現在卻隻剩沉重和遺憾。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父親……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男人。

即便是沒有見過他,即便是沒有機會交流過,但是她就是相信,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

骨子裏流的血告訴她,這個人是她的親人。

陸騫北看著無聲哭泣的女人,心疼成一團,克製的幫她擦了一下眼淚,陸騫北把蘇丹華拉到遠處,給她留下空間。

陸騫北迎著風點了一支煙。

男人自製力極強,除了不得已的交際外,平時從來不抽煙。

但是今天,看見裴檸的眼淚,一股煩躁的感覺湧上心頭,無措而又難受。

“給我一支。”

陸騫北默默的遞了一支過去。

兩個男人,迎著風看向站在墓前的女人,神情莫測。

“為什麼不早點找她?”陸騫北突破開口問。

“我也想早點接妹妹回來,可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你也看見了,集團裏麵可謂是血雨腥風。父親走的時候,股份一分為二,我占一部分,妹妹占一部分。”蘇丹華苦笑著深深吸了一口煙。

“我父親兄弟多,老爺子的股份雖然說我父親占的最多,但是剩下的也被他們瓜分了。MK是家族產業,我父親去世的時候說我妹妹的那一份如果回來了就把股份給她。”

“如果裴檸不回去呢?”

“股份就順位給股份最多的董事。”

“不給你?”陸騫北不解。

“嗬!陸騫北,你以為蘇家是個什麼家庭?它吃人不吐骨頭,裏麵的每一個人都該死!”蘇丹華說到這裏的時候,目光都帶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