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入主遼東 第三十八章 半渡不擊(1 / 3)

報:“族祖,莊外來了一支賊兵,似乎要攻打我莊!”

“什麼?看你做的好事!”劉輿驚坐而起,又瞪了劉弼一眼,道:“走,去看看。”

諸人來到堡牆上,果見下麵有一賊兵頭目領著七八百嘍囉,隊列歪歪扭扭,武器五花八門,穿得花花綠綠,哪裏是兵,分明是烏合之眾。這是太史慈的看法。

其他人卻不這麼認為,七八百人毫無秩序地擠在一起,聲勢頗為壯觀,讓人有一兩千人的錯覺。

劉家莊園雖大,除了燒水做飯的婆子和伺候人的婢女、以及親眷族人,堡中的武裝家丁卻不多,大約百來人,隻看人數,敵我差距七八倍,可謂實力懸殊了,想到這裏有人不免惶恐、懼怕。

或是馬匹和主力部隊都被調去了牟平,那賊兵頭目身下騎的是一頭黃牛,他拍牛上前,對著牆上喊道:“請劉太公出來答話!”

劉輿戰戰巍巍地來到牆垛邊,答道:“將軍到此有何貴幹?”

此時天下尚未大亂,將軍封賜還未泛濫,很是尊貴,那頭目得了將軍的尊稱,很是高興;得了大名鼎鼎的漢室宗親劉家家主敬重,很是自豪。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那頭目特地下了牛背,恭恭敬敬地拜道:“小人黃涉見過劉太公。”

劉輿客氣道:“黃將軍多禮了,有事麼?”卻是明知故問。

那黃涉終於想起此行的目的,義憤道:“我家主公敬重劉公貴胄之後,州郡名門,自起事以來,勒令軍中秋毫無犯,今日貴莊何故截殺我軍將士?”黃涉話說的頗為文雅、順暢,顯然也是讀過兩句詩書的。

劉輿故作震驚道:“哎呀!有這事?”裝模作樣地責問左右。左右不知家主的意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黃涉大怒,跺著腳道:“此地血跡未幹,僥幸逃脫的軍士親眼所見,劉公飽讀詩書,昔日官至上卿,天日昭昭,何敢狡辯?”

“這,這,這是誤會,純屬誤會!老夫實不知情啊!待我查問清楚,定給黃將軍一個交代。”劉虞如是說,下到牆下,叫太史慈拿了書信從後門馬上離開。

軍情緊急,太史慈又見這塢堡城防堅固,又有百餘精銳甲士守護,定不會被賊兵輕易攻破;劉公又精明老辣,慣與賊將虛與委蛇,想必不會有事。於是,從命而去。

太史慈走後,劉輿把劉弼叫來,令他跪下,道:“你可知錯?”

劉弼誠惶誠恐地跪下,低頭道:“小子知錯,旦請族祖大人責罰。”

劉輿陰笑道:“你且說說,錯在何處?”

“小子不知!”

劉輿哂笑,暗道“果然”,又對劉基道:“孫兒可知劉弼錯在何處?”

劉基抓了抓小腦袋,說道:“千金之軀不坐垂堂,孟兄(庶兄)不該貿然出莊殺賊,敵強我弱,更應該懂得存身之道。否則為了小仁,毀了家族,失了大義,孰為不智。”

劉輿疼愛地摸摸自己嫡親孫兒的小腦袋,想到,“庶子和嫡子到底不同,上不了大雅之堂,承不了大事。”於是對劉弼道:“勇而無謀,難為我劉家子,自己做下的禍事自己去擔。”

相比於劉弼的“勇而無謀”,劉輿更不能容忍的是劉弼身為庶子,竟然不經請示,擅自率領家將出莊殺賊,這便壞了規矩,絕不能姑息。

那一句“難為我劉家子”更是像一聲晴天霹靂,險些將劉弼炸暈,這是宣判了他已被劉家拋棄,還暗示要他自己出莊向賊兵謝罪,以換取賊兵的原諒和劉家莊的生存。

劉輿這樣做也是不得已,他並不懼怕莊外的那數百賊兵,他是害怕引來整個牟平數千乃至上萬賊兵的報複。況且,眼下的戰事即將惡化,他不得不棄車保帥。相對於整個家族的生存來說,舍棄一個庶子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