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玄曄愕然道:“你就是你,不再是誰的奴婢,來去自由。晚安吧。”
“主人!”
“又怎麼了?”
錦兒低頭含羞道:“我,我要小解。”
“什麼?”玄曄頓時精神抖擻,連忙答應:“小解?小解好,小解好啊。”
……
翌日,一早,天朗氣清,有人卻在雷霆咆哮。
原來,襄平傳來消息:公孫度聞李敏攜家屬避走海上,然後逃入紅巾軍的地盤,勃然大怒,遂掘其父塚,剖棺焚屍,誅其宗族。
除此之外,喪心病狂的公孫度還殺害了前太守陽終留在襄平的遺孀,也包括陽儀的妻、子。
李敏悲憤欲絕,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陽儀從此也斷了退路,隻得真心投靠紅巾軍。
這對別人來說是悲劇,對玄曄來說卻相當於是好消息。所謂好事成雙,還有一則消息來自南麵:東萊的叛軍殘部吳庸與昌阿走投無路,率眾來投玄曄,業已抵達遝津。
“這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啊,終於也有人主動前來投我玄曄了!”得知此事的玄曄心情大暢:“我要親自去迎接他們,孫仁你去準備,半個時辰後出發。趙信,你留在這裏,盯緊襄平,有任何動向,即來報我。”
走之前,正式任命陽儀為平郭縣長,小甲降為縣丞,小乙為縣尉;李敏為廷尉,至於他接不接受,就看陽儀能不能說動他了。
……
馬訾水(鴨綠江)北岸,靉河三角洲上(丹東市九連城上尖村),有一座邊地難得的大城,東西寬三百六十餘步,南北長四百三十餘步,城周五裏,名曰:西安平。
西安平四麵環水,隻北麵有一座浮橋溝通馬訾水北岸,可謂易守難。東北隔河有一山名曰虎山,山上建有烽火台,其東十裏一燧,五裏一台,沿江一路向上,延伸到東北數十裏外的長城邊上。
此刻,烽煙泯滅,清風素雅,城周桑田阡陌,村舍儼然,整座城池都沉浸在一片安定祥和之中。
西安平西南二十餘裏處,馬訾水北岸官道上,一前一後兩隻軍隊正沿河東進。前麵的隊伍大約三五百人,絳衣黑甲,舉一麵黑色大旗,上書一個氣勢磅礴的“漢”;後麵一支人數比較多,大約有兩千餘人,大多是蒼衣褐甲,沒有打出旗幟,一直保持落後前麵的隊伍十裏左右,並且兩支隊伍之間一直有快馬往來聯係。
“漢”字大旗下,一個黑衣黑甲的將軍當先而行,隻見他頷下短髭,雙眉入鬢,腰懸橫刀,跨下高頭大馬,此人姓吳名病,字子嚴。
其後數百玄甲武士,步伐齊整,鏗鏘行進,鎧甲、兵器反射烈日高陽,耀人眼目,威武雄壯。原來,這支隊伍並非漢軍,而是打著漢軍旗號的紅巾軍。
“報,前方抵達珍珠亭,有一岔道,北向通往武次,繼續東行不到二十裏即是西安平縣城了。”
吳病手搭涼棚,看了看日頭的高度,估計了一下時辰和行程,道:“傳我命令,在亭旁稍作歇息,待日頭偏西再起行。”
趁著駐軍休息,火兵們立即用銅壺從旁邊的馬訾水中打來河水,架在火上蒸煮,待燒開之後,再把銅壺放置河水中快速冷卻,然後才分發給將士們飲用,或補充給將士們隨身攜帶的個人水壺。紅巾軍條例,嚴禁飲用生水。為了避免水土不服,燒水的銅壺之中還會放入少量茶葉,或食鹽,或藥材。
若是誰想趁著這個空檔去拉一泡屎,必須有兩人同行,還要帶上工兵鏟,拉完之後要掩埋。若是要宿營過夜,則要開挖“製式”茅坑,嚴禁隨地大小便,拔軍起行時,也要掩埋。
或許正是這些細致入微、繁瑣的、在其他人看起來可有可無的軍事條例,卻確保了紅巾軍雖然遠涉千裏重洋渡來遼東,卻沒有發生大規模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