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有了資本,可以做很多他前世想做而不敢、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和漂亮妹子聊聊天,搞搞曖昧,不要太爽,卻也隻是撩一撩,僅此而已。前世他想認真,奈何沒人願意與他認真;此時他不想輕易與人情定三生、海誓山盟了,別人卻要認真了。
設使他還是一無名小卒,大概就像昨日在自家門前一樣,被一個區區門卒呼喝打跑,再往地上唾一口。到底是身份不同了罷,或是身價不同,人倒是次要的,錦上添花罷了。
現在,在他的心裏,江山事業是首要的,其餘都是次要的,也包括那兩個字。有人若要與他談那兩個字,他會說:“把自己洗洗剝幹淨了去床上躺著,等我忙完這些事就來,你若不願等,可自去。”
劉大耳朵有句名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尚可補,手足斷了安可續?”同為草根起家,沉浮半生,潦倒半生,對他劉備來說兄弟便是江山,保住了兄弟就保住大業,設若失了江山事業,他不過一織席販履之輩,誰還跟他談那兩個字,呸!
當玄曄還在淩雲塔上吟風弄景之時,孫仁則去廷尉獄看他的“相好”,更加詳細地詢問案情的所有相關細節,並調取了本案的卷宗。
牢獄所在,非人可居,他一刻也不想她再待在獄中受罪,事關心,情急切,他一路小跑過來,一氣爬上塔頂,趕忙要向玄曄回稟此案。
恰好,三天前即被玄曄派去興河鄉和三山浦暗中調查此案的“錦衣衛”也回來了,“蘇氏殺夫案”漸漸水落石出。果然,事情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去年,繼湯鄉長殘民事件和孫仁見義勇為事件之後,蘇氏與其夫宋鳴再無臉在鄉中待下去了,即變賣了房、產,遠走他鄉。其實也並未走多遠,而是南下,去到了三山浦(大連港)。
適時,三山浦被玄曄規劃籌建為通商海港,在築城、築港的過程中,因為人才匱乏,蘇蔓的丈夫宋鳴因為讀過書會算數,即被招募為一個小管事,負責工程材料的庫存管理。
因為不管是築城,尤其是築港,需要大量的石料,而三山浦的周邊並沒有現成的大型石料廠,材料奇缺,所以剛開始開出的石料收購價非常高,以致遠近的鄉民但凡農閑之時,皆上山采石運來港口換取一些外塊。
但純粹靠家庭為單位手工開采石料,效率低下,石頭又是笨重之物,又缺乏大型運輸工具,靠肩扛手提往返一趟運不了幾塊石頭,累個半死也就勉強掙個口水錢。
如果家中有板車或者牛車的,就不同了,一車過去頂一個壯年勞力挑十來趟!隨著車輛的大量投入,運輸效率的大幅提高,石料的采購價格開始迅速回落。肩扛手提運送石料的人漸漸消失了,隨之出現了分工,即沒車的專門負責開采石料,有車的專門負責運輸,整體效率又得到了極大提高,收購價格又降了許多,直到利潤趨向平衡。
在這個過程中,有牛馬、有車的民戶剛開始時小賺了一筆,普通的鄉民有把子力氣的也能喝點湯,但有兩家廠礦自始至終都賺得盆滿缽滿,其一為生產鐵質工具的平郭鐵場,其二為玄家的四輪車廠。
平郭鐵場是官辦的,不須說;玄家的馬車廠因為有玄曄這個知曉內幕消息的人在,不乘機大賺一筆是不可能的,並因此完成了玄氏家族企業第一階段資本的原始積累,開始迅速成長壯大。
截止目前,市場上銷售的,道路上跑的,除了玄氏馬車,別無他號。因為其既占據了先發優勢,一開始就使用流水線、標準化生產,又適時有大批訂單喂養,迅速形成規模效應。低擋、載重馬車以結實、簡潔、廉價、耐用而橫掃縣鄉;中檔小資、人性化;高檔豪華大氣舒適。一經麵市便占據了絕對的市場份額,其他人再想進入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切都被宋鳴看在眼裏,原來掙錢這麼快,這麼容易,腦筋一動便發現了另一個商機。便是磚瓦廠。
港、城都以石料奠基,然後夯土築城,再後麵才砌磚,蓋瓦。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一哄而上開采搬運石料,石料已經無利可圖了,而提前布局生產磚瓦的一個也無!
他想到這裏,砰然心動,內心狂喜,毅然決定辭職!然後用自己的全部家當,就在港城的旁邊以極低的價格買了塊荒地,蓋起了磚窯、瓦廠,開始燒磚,屯瓦。
但在蓋磚瓦廠的過程中,他又意識到兩個問題。其一,資金不夠,他以前最多算是中人之家,哪有那麼許多錢;其二,他一旦開始燒磚製瓦,其他人看到後也必然會想到這個商機,紛紛而起,燒磚的技術門檻太低,他又憑什麼脫穎而出,獲得超額利潤呢?
於是,他又回到了原來上班的地方,找到了港城項目原料采購負責人,與其洽談了整整一夜之後,他拿到了指定的供貨“合同”,還有一大筆“預付”資金!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拿出自己的四成幹股,即磚瓦廠的四成利潤分紅,還有一筆不菲的“合同”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