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01劉備我是攤主(1 / 3)

我有一個後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我叫劉備,生於漢桓帝延熹四年(161年),家住幽州涿郡涿縣淩雲鄉酈亭樓桑裏,(西漢)漢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也。

祖父諱雄,舉孝廉,官至東郡範縣令;家父諱弘,也是郡中的吏員,說起來我怎麼也算是個官二代了罷。

或許是老天爺在故意考驗我,也是在考驗這個世界,在我還在娘親肚子裏時,即延熹四年正月,天下大疫,祖父終究沒能見著我的麵,我自然也不會知道家祖長什麼樣子。

建寧四年(171年),三月,大疫,父親病故,至此家道中落,這一年我十歲。

或許,我終究是與“大疫”這兩個可怕的字眼結下了不解之緣,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絕其親屬,餓其筋骨,空乏其身,讓其在孤獨中百毒不侵、萬鬼不踩,生命之倔強賽過小強!

……

“高祖,沛豐邑中陽裏人,姓劉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嚐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高祖為人,隆準而龍顏,美須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

讀書至此,他垂手下膝,又顧自其耳,怪曰:“漢高祖因為龍子,故有龍顏,我這長臂大耳,似猿似豕,莫非家母曾路遇猿、豕,與之交合,所以生我?”

他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同為劉氏子孫,當然生而不凡,天賦“異稟”。

於是與其母說如此,求解惑。其母大怒,將其按在草席之上,毆之。一時間,“彘”吠深巷中,“猿”鳴桑樹顛。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劉宅終究沒有十餘畝,草屋也隻四五間:一宇二內、一間廚房、一間茅房。

昨夜,劉母可是氣壞了,因為在他的屁股蛋子上浪費了大半的氣力和時間,還要完成每日草席和草鞋的生產任務,直到淩晨四更才睡下,五更又要出門,進城擺攤。

小劉備也很累,一是屁股累,二是嗓子累,直到今晨日上三竿,才被咕嘟嘟的肚子喚醒。

他趴臥在鋪著木板和草席的床上,簡陋的窗格中射進來幾縷陽光,或是正好照在他裸露的紫青色的屁股上,如何光彩奪目、熠熠生輝,他是看不見的,隻覺得屁股有些發燙、火辣辣的。

他翻身坐起來,但屁股接觸到粗糙的草席時,又馬上蹦了起來,然後捂著屁股大吸冷氣。

他小心翼翼地穿好袴子、麻衣和草鞋,瞥見了房中唯一的家具,一張粗陋的矮案上放著一卷竹簡,竹簡開頭依稀可辯“高祖本紀”四個隸字,才想起,這是連累他屁股受傷的罪魁禍首。

於是踱步過去,一手將它抓起,舉過頭頂,想要摔它個稀巴爛!

最後還是放棄了,恭恭敬敬地放回原處,因為這卷書簡是祖上傳下來的為數不多的最值錢的東西了,也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的記憶和痕跡。

去廚房吃了母親留下的早飯,其實隻是一碗稀粥,其中還加了幾片野菜。

然後出了院子,帶上院門,照例來到院外的遊樂場所:一顆高大的桑樹,五丈有餘,枝繁葉茂,童童如車蓋,美其名曰樓桑,這個“裏”即以之名曰“樓桑裏”。

樓桑裏說大不大,說小不下,約有六七十戶人家,其中劉姓占了三分之一以上,其餘的有酈、張、黃、梁等。劉姓又大多聚居在裏北,即大桑樹之北,時人以北為貴,可見劉姓在本裏處於主導地位,而他家最靠近大桑樹。

桑樹非常值錢,這麼大的桑樹價值不下數十萬乃至上百萬錢,當然不可能是他家的,他家的家資合起來也不夠它的零頭。它是裏中的共同財產,卻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毫無疑問,這裏是他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