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帶著一路上開心地蹦蹦跳跳的女兒,瞧著村子口有一家餛飩店,便帶著女兒坐下來,要了兩碗餛飩,四個銅板。
小店家看到她,忍不住指指點點,但是生意依舊要做的。便恨恨地給了她兩碗餛飩。
“娘親,那個人瞪著咱們呢!”圓圓吃了幾口餛飩,放下勺子,一副大人憂愁的模樣說道。
張繡從在村子一路上就看到大家對她指指點點,可是她不是原主,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閑人的眼神。
她燦爛地笑道:“圓圓啊,咱們又沒偷沒搶,他們也拿咱們沒辦法。”
旁邊有個同樣吃餛飩的村婦打扮的老婆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樣的女人是要浸豬籠的!”
坐她對麵的一個年輕小夥子說道:“大奶奶,別人家的事,咱們別管了。看她也挺可憐的!”
老婆子像是要上天似的,不僅沒有平複憤怒,還大聲地說道,“難道現在的人都不在乎老祖宗的禮義廉恥嗎?”
她這一嚷嚷,把周圍的一些人給吸引過來了。
大家都把張繡和孩子給圍起來,指指點點,恨不得上去扒爛她的臉。
圓圓有些害怕,握著勺子的手瑟瑟發抖,“娘親,我怕。”
張繡安慰道:“圓圓不怕,娘親在呢,他們不敢欺負咱們!”
這個老婆子本來平時也和她無冤無仇,隻是吳翠花想把圓圓這個孩子賣給她,讓她帶回鎮上的青樓。可現在張繡活了,買賣黃了,她的幾兩銀子也得不到了。
這不看到張繡帶著孩子有說有笑地在攤子上吃餛飩,氣便不打一處來。
老婆子指著張繡說道:“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竟然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帶著這個野種招搖過市?”
張繡本來不想與她計較,但是人家都已經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她也不會任人欺負。
她把最後一個餛飩喂進了圓圓的嘴裏,端起桌上的湯,就往老婆子臉上潑去。
老婆子被熱湯燙得在地上打滾。
張繡從地上操起一條板凳,惡狠狠地看著對她們指指點點的人,說道:“我和孩子從來沒有吃過各家的飯,也沒有喝過各家的水,也沒有用過各家的一片瓦,為什麼要這麼逼迫我們?”
頓時,人群中沒有一絲聲音。
“老板,你說,我們吃了你的餛飩,給了你錢嗎?”張繡淩厲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老板也被她的氣勢給驚呆了,弱弱地說道:“給了,給了。”
張繡笑得讓人感覺渾身寒風刺骨,“我雖是個棄婦,也曾未婚先孕,但是我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要是各位再敢來為難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村子原先的風俗就是未婚先孕的婦女,要被浸豬籠。但是當今的皇帝仁德,不願婦女遭此罪,便取消了村子裏的這一風俗。要不然張繡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隻不過,風俗雖然取消了,但是村民們的老觀念還在。無論張繡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娘,前麵有花轎!”她們走到一個橋上,圓圓突然拉著她的手說道,“前麵那個人,不是爹爹嗎?”
張繡定睛一看,竟然真是!
而騎在馬上的江理,也就是原主的前夫,老遠就看到張繡和孩子站在他們必經的橋上,很疑惑。她不是被娘掐死了嗎?還是娘讓他把掐死的張繡給扛回了破廟裏。他的檢查過的,張繡確實是死了。可是,她現在為何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