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贏不自然地別開眼，“什麼？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手心都濕了。”
“你摸錯了。”李贏睜眼說瞎話。
張繡左右看了看，他們正在李贏的書房裏，李贏的書房一向不要婢女伺候，李小風又在書房門口守著，沒有人敢進來。
她踮起腳，在李贏的唇上點了一下。
李贏馬上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吻住她的唇。
經過一番深吻，李贏放鬆了不少，終會在夜深之前讓張繡去那邊。
天不亮他們就得起來準備了，她睡不了多久。
李贏心疼人，非要送到另一個府門口。
看著人群走進去，他才放心。
隻等著天亮了。
張繡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根本睡不著，盡管外麵還有兩個熟悉的丫鬟正在收拾。
聽見張繡在裏麵輾轉反側的動靜，她們輕聲笑起來。
別看少奶奶平時那麼厲害的樣子，真的到了要成親的時候，也這麼激動呢。
到底是女兒家。
張繡一直沒睡著，直到三更丫鬟們把她叫醒，“少奶奶，該起來梳妝打扮了。”
張繡應了一句，便坐起來，丫鬟端著水盆進來伺候她洗漱，張母也早早得把圓圓叫起來。
圓圓和張母都特意穿了新衣服，圓圓開心得撲進張繡懷裏，“娘親！你今天好漂亮！”
張繡看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漂亮麼？她隻覺得像唱大戲的。
張母趕緊把圓圓拉開一些，“別弄亂你娘今天的裝扮。”
圓圓乖乖地站在一旁等著。
張繡看著丫鬟整理衣著，心裏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胖乎乎的喜婆走進來，樂嗬嗬地說，“新娘子準備好了？來，吉時快到了。”
喜婆讓丫鬟娶來紅蓋頭，給張繡披上。張母看此情狀，落下一滴感慨的眼淚。
圓圓奇怪地看著她，“姥姥，你怎麼哭了呀？”
張母摸摸圓圓的臉，說：“沒事沒事。姥姥高興。”
“哦。那您不要再哭啦。”圓圓天真地說，“咱們今天都可漂亮了呢！“
張母趕緊點頭，擦去臉上的淚痕，“是啊是啊。今天這麼好的日子，不應該哭的。怪我怪我！”
圓圓拉著她的手搖晃。
張繡被披上紅蓋頭，她什麼都看不到，卻聽到張母和圓圓的聲音，直覺想讓她們離自己近一點兒。
今天這樣的日子她有些陌生，還是有熟悉的人陪在身邊好一些。
“娘，圓圓，你們快過來呀。”
張母牽著圓圓的手走到張繡身邊，一出口竟然先落淚了。
“繡兒……”
張繡有些急，“娘，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您哭什麼？”
張母忍不住眼淚，索性流個痛快，“我真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再嫁。李堡主對你很好，我很放心了。等我以後死了，下了九泉，也能好好跟你爹交代了。”
張繡一窒，抖著聲音說：“娘，好好的，別說這些喪氣的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好好好。不說了。”張母擦去眼淚，擠出張繡看不見的笑容，“我們繡兒又要做新媳婦了。”
張繡促狹地笑笑，“我們今天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還不是跟以前一樣？這些儀式呀，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正是這樣才說明李堡主在乎你呢。”張母左右看了看丫鬟，那些丫鬟都在手上做著自己的事，沒有看她們。張母小聲地說，“他就是要人家知道他多麼在乎你。”
張繡甜蜜一笑。
已經聽到隱隱約約的鞭炮聲，喜娘急匆匆地跑進來，“快快快！新郎和轎子馬上就要到了！快走！”
張母把張繡扶起來，“我要親手把你交到他手裏。”
張繡鼻子一酸，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