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翻過山丘(1 / 2)

此次行進的速度比昨日又快了些,由於子予和孟悌的耽擱,讓原本就有限的時間變得更緊張了。蒍牧在最前方帶頭急速行走,那後麵的人雖然疲憊,但心裏都很清楚如果晚上到不了休息地點,在這樣的密林之中會麵臨巨大的危險,因此都緊緊跟著蒍牧一言不發地走著。

那子予依然掉在了隊伍最後麵,她心裏明白是自己和孟悌拖累了大家,所以今天倒是格外服從命令,沒有一句抱怨,但是身體的疲憊感也越來越重。

很快大家來到一個小峭壁前,蒍牧帶頭攀岩峭壁而上,其餘人也緊跟在後攀岩峭壁,這個峭壁不算很高,但坡度教陡,因此非常考驗攀岩者的臂力。子予臂力不夠,遠遠落在最後麵,蒍牧爬到頂部之後往下觀望,看見子予在最後麵苦苦攀爬,他雖然有些擔心子予會摔下去,但看見子予那倔強的神情,倒是好奇起來。

“今日清晨,我原本隻是想讓她試試看,沒想到這丫頭一學就會,而且毫不畏懼,真是個瘋子!”蒍牧心裏暗自思忖,那峭壁頂上強烈的山風吹得他渾身涼爽,將方才的汗水都蒸發掉了,他望了望四周,峰巒疊翠,此起彼伏,一路延伸了天地交彙處,心中好不自在寬廣。

其他人也陸續爬到了峭壁頂部,都坐在地上吹起了山風,大口呼吸這略帶樹木青草香味的清新空氣,同時等著落在最後麵的孟悌和子予,二人已經是大汗淋漓,但誰也不肯認輸,都憋著一口氣往上攀爬。二人都明白,這是一條隻能往上不能往下的路,雖然往上的路十分艱辛,但往下的路卻是危險重重,幾乎不容一點閃失。

為了讓他們集中精力,先到的人都保持安靜,生怕二人有個閃失落了下去,那後果是不堪設想。蒍牧和石東楊手裏各自拽著一根藤條,密切注視著二人的動作,一旦發生緊急情況,他們就會拋下藤條去救二人。在去年攀爬這個峭壁的時候,就有一人差點失了性命,虧得蒍牧反應迅速才救了那人。自那件事情之後,那些來此學藝較早的弟子都對這個大師哥刮目相看,即便他平時吊兒郎當,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但大家都明白,在關鍵時候,他們唯一能夠信賴的人隻有蒍牧。

子予抬頭往上看,她的雙眼昏花,已經到了身體力量的極限,她覺得自己的雙手雙腳都似乎支撐不住了,再走一步都不能夠,身體虛弱之極,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蒍牧一看便知道她的力量衰竭了,昨夜寒氣攻心,再加之今日清晨的木樁飛躍,這絕不是一個小姑娘短時間能承受的,子予的表情十分痛苦,她將自己的頭埋在峭壁上閉眼休息,企圖讓自己的神誌恢複過來,但大腿依舊無力,她隻得像壁虎那樣趴在那裏,一步也不敢動。

而孟悌卻在此時一步步爬了上來,他雖然手短腳短,但好在力量不小,而且這峭壁上能夠落腳的地方很多,所以也不需要多大的活動範圍才能夠著,孟悌一步步緩慢的攀爬,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心神集中在了那些落腳點上,甚至於頂上的那些人也消失了,這個天地間隻剩下他和這個峭壁。不一會兒,孟悌終於爬到了頂上,他爬上峭壁之後完全癱倒在地上,望著腦袋上的藍天白雲,靜靜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成就感,覺得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也莫過於此,白雲悠悠,微風拂來,鳥鳴嚶嚶。

但是他猛然想起子予還沒有上來,便一下彈了起來,爬到邊上看子予的情況,子予依舊在峭壁上一動不動,急促地呼吸著,汗水把她背部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

“怎麼辦啊,二師哥,她會不會掉下去?”孟悌焦急地問石東楊,石東楊看上去也是憂心忡忡,但他還是往蒍牧那裏看過去,在這場山間訓練中,唯一有權利決定一切的人隻有蒍牧,所有人都必須服從他的指揮,這是由雲子數年來定下來的規矩,石東楊雖然很想把藤條拋下去救子予,但沒有蒍牧的命令,他也無計可施。

蒍牧看了子予一會兒,突然在峭壁頂上大喊一聲:“哎,我說公主,你還是放棄吧,隻要你放棄,我就來救你!”蒍牧說完以後臉上浮現出戲謔的笑意,他蹲在沿邊看著子予,手裏晃動著那根藤條,這赤裸裸的諷刺讓孟悌一下子就惱怒起來,他正要朝蒍牧衝過去,石東楊卻一把拽住了他,把他控製在自己手下。

子予聽見那句話,一抬頭便看見蒍牧那輕視和可憐她的表情,她一句話也沒說,眼神中迸射出如火山迸發般的火花,隨後咬了咬嘴唇繼續往上爬行。雖然每一步都似乎需要全身的力氣,但方才被蒍牧那麼一激怒,子予體內潛藏的能量也被激發出來,她心裏暗自發誓,就算是摔得粉身碎骨也要爬上去,不然她這個人今日就算是死在這裏了。子予專注的神情再一次讓蒍牧沉默震驚,今日清晨也是如此情形,子予並不強大,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不強大,但是她所潛藏的能量和一顆無所畏懼的內心,卻是在女子身上很少見到的,蒍牧突然有點明白子予要來這裏拜師由雲子的真正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