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西一怔，他的話仿佛是有魔力一樣，讓她因為恐懼而狂跳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不出所料，院子裏的激戰一觸即發。
厲禦澤、孟涵、吳敬言帶著三撥人各自應對著，場麵顯得有些混亂。
李唯西伏在厲禦澤胸前，頭也不敢抬的跟著他跑，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總算出了茶樓，跑進附近一個破舊的小區裏。
“好了。”他放開了攬在她腰上的手。
忽然沒了依靠，她有些腿軟，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我第一次聽見這麼多槍聲。”她心有餘悸的捂著胸口，嘴唇都有些發白。
厲禦澤沒有理她，取出鑰匙，開了附近一輛不起眼的舊轎車。“上車。”
兩人驅車離開，李唯西忽然想起，“孟涵呢，你們是一個公司的，你不用管他嗎？”
厲禦澤看著前方，“都是做這行的，本來就沒什麼相互信任可言，你以為我們這些人是什麼講道義的好人麼？”
看到他唇邊嘲諷的弧度，李唯西怔住。
他似乎……連他自己都一並討厭了。
可他既然這樣厭惡，為什麼還要置身其中？
她斂了眉目，“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在我眼中，你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車子恰好在一個紅燈的路口停下來，厲禦澤握著方向盤的手掌一攥，又鬆開。
他眼眸微垂，遮蓋住所有的情緒，“剛才那樣的經曆，你不會害怕麼？”
李唯西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問這個，還是如實回答，“我怕。”
她望著他，目光清澈而堅定，“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警察追著跑，我更憎惡，令你們挺而走險的那種毒粉。”
厲禦澤挑眉，笑的有些邪氣，“那你應該對我這種壞人避之不及才對吧。”
“我……”李唯西躊躇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心裏其實也沒有答案。
童年的記憶和之後所接受的教育，讓她對這種害人的東西深惡痛絕。
他說的沒錯，她應該是討厭他的，可為什麼她還在想著為他辯解？
李唯西低了頭，失神的喃喃道，“是啊，你總是這麼欺負人，自大、冷血，又是個不法之徒，我應該很討厭你的。”
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厲禦澤發動車子。
“以後你不用再麵對這些，等我回去，其他人很快會知道我已經跟你分手。”
李唯西感覺到腦海裏空了一瞬，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漂浮在虛空中。
“你還真是，早就把什麼都安排好了。”
厲禦澤握著方向盤沒有看她，“我準備了30萬給你，之後會有人轉給你，就當做你這段時間委曲求全的酬勞吧。”
李唯西沉默的用左手握住右手，她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怎麼都無法壓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回憶起他們從相識至今，她似乎一直被動的被他擺弄著往前走，怎麼反抗也沒用。
而他卻早就規劃好了路線，像一個棋手操控著她這顆棋子，始終一副遊刃有餘，超然物外的模樣。
甚至到現在，就連撇清關係，主動權也掌握在他手裏，想到這兒，李唯西心裏忽然被不甘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