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這撥特殊的客人,李唯西拍著胸口長舒一口氣,“可算知道你為什麼整天板著臉,還真是讓人一刻都不能放鬆。”
厲禦澤拿起一杯已經冷了的茶水抿了一口,也許是不合口味,他眉心微蹙,看了眼那澄黃色的茶水,放下杯子。
“害怕了?”他略帶嘲弄的看她,語氣又隱隱有些認真,“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李唯西一怔,昂著頭說,“我才沒害怕呢!盛夫人剛才邀我去參加她的下午茶會,我也已經答應了,你現在趕我走,還能找到誰替我去嗎?”
厲禦澤有些無語的把視線轉向窗外,這個女人自從昨天回來就開始把“雞毛當令箭”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她那腦袋裏,大概是篤定了他沒她不行?他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見厲禦澤遲遲不語,李唯西有幾分得意,怎麼樣?是不是他想明白了,也覺得還得靠她去那些夫人之間打聽消息?
她頓時有了一種勝利者的大度心態,“我去炒菜了,今天四菜一湯,你多吃點。”
李唯西愉快的哼著歌走進廚房,厲禦澤才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沉了臉色。
剛才他有意讓孟錦國看到傷口,是為了做實自己受傷的消息。
這也是他事發當晚不在場的證據之一,看孟錦國當時的表態,似乎是信了。
可厲禦澤知道,孟錦國向來多疑,既然已經生疑,就絕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他。
還有什麼紕漏嗎?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將自己從那晚到現在的行為,細細回憶了一遍。
從事先得知消息,趕去營救已經踏入陷阱的警方線人,到順利撤離,再到B市K市之間高架橋上監控盲區的那場車禍。
他的確沒有遺漏什麼,就算孟錦國讓孟涵去調查,也查不出什麼線索。
厲禦澤唇角緊抿的弧度微微放鬆了一些,幾年來他一直就是這樣生活的。
懷疑與自我懷疑,就像走鋼索的人,時刻保持著清醒,時刻進行著自我糾正。
他不能讓精神鬆弛下來,因為再小的紕漏,都可能成為致命的部分。
“吃飯了!”李唯西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喊了一聲。
隻見坐在窗邊的男人緊閉著眼睛,陽光照在他臉上,卻無法遮掩長睫下的疲憊陰影,她愣了一瞬,不由放輕了腳步。
想想也是,受傷貧血,還要耗費精神跟人鬥智鬥勇,怎麼能不累呢?
看著他的睡顏,她的心頓時又酸又軟,像釀了一窩加了蜂蜜的醋。
她無聲的歎息,拿了條毯子躡手躡腳的正要給他蓋上,他卻在這時睜開了雙眼。
“該吃飯了?”
“嗯。”李唯西點頭,對上他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雙眸,她尷尬地放下舉著的雙手。
“那個,飯做好了,你既然醒了,先吃了再休息也是一樣的。”
兩人對坐吃午飯,看他食欲不錯,她這才放下心來。
直到都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問,“孟夫人那邊你有什麼具體讓我去做的?”
厲禦澤抬眸道,“你不用刻意做什麼,維持原樣就行了。”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