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筒舉起,在自然光的照射下,裏麵的液體呈現出淺的幾乎分辨不出的淡藍。
李唯西怔怔的看著,那顏色果然很漂亮,漂亮的跟她在幻覺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藥水從針尖流出,一顆一顆,細小圓潤的水珠,如水晶般閃動的剔透的光澤。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那裏,包括李唯西。
她幾乎忘記了要怎麼呼吸,眼睜睜看著尖銳的針頭湊近男人枯黃的皮膚。
內心被恐懼壓迫,她死死盯著那個針筒,總覺得這個畫麵自己在哪裏見過,就連針筒裏的液體在她眼裏都透著不詳。
不,不要這麼做,那是把人推向死亡與罪惡的東西!
李唯西把指甲狠狠扣進掌心,劇烈的疼痛令她清醒,無論眼前發生什麼,她都不能阻止,就連一點不滿的情緒也不能流露。
她隻能像現在這樣看著,看著。
就跟小時候一樣,那麼的絕望、痛苦,卻無能為力,也無處可逃。
一盞雪梨湯推到她麵前,厲禦澤淡淡的說,“你又低血糖了,喝點這個。”
一句話把李唯西從無法掙脫的噩夢中拽了出來,她恍然發現自己已是滿身大汗,隻有些怔忡的望著他。。
盛夫人聽見動靜回過頭來,也看見了李唯西慘白的臉上布滿了汗珠。
她連忙關切道,“怎麼了?這是有哪裏不舒服了?”
李唯西已經徹底醒了神,勉強勾唇一笑,“就是低血糖,老毛病了,可能是今天沒吃早飯,我喝點甜的就好。”
她這症狀要說低血糖完全對得上,盛夫人並未多想,輕聲叮囑道,“早飯可不好不吃的,你年紀輕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體,這樣可不行的。”
李唯西點頭答應了,喝著雪梨湯,心裏不禁後怕,她剛才是有些魔怔了。
要不是厲禦澤及時喚她,她真怕自己情緒控製不住,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
那邊早已注射完了藥水,名叫黃岩的男人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著。
才過了不到兩分鍾,他蠟黃的臉上出現了兩抹不協調的紅,這種紅色並不是健康的表現,看上去反而很詭異
似乎是感覺到熱,他伸手扯開的領口,張開嘴巴喘息著,他的表情有些難耐,似痛苦又似歡愉。
李唯西靜靜的看著黃岩,被厲禦澤那麼一提醒,她已經恢複了應有的冷靜。
這棟別墅裏有中央空調,溫度最高不超過18度,隻要不做劇烈運動,是不可能感覺到熱的。
觀察黃岩的表現,應該是藥物起的作用,才不到五分鍾,藥效已發揮到這個地步。
這種新型毒粉也太可怕了,李唯西有一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她忽然有了繼續觀察下去的想法,她想看看這種藥對人的行為有怎樣的影響,藥效消退後的效果,以及可能出現的副作用。
黃岩軟軟的靠在椅子上,好像被人抽了全身的骨頭,他的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眼睛微眯著,似乎正在享受著什麼旁人無法理解的愉悅。
不過他的表情實在不堪入目,盛夫人嫌棄的嗤了一聲,“醜態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