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於莉得意的挑了挑眉，“女子監獄的劉指導那時對你可照顧的很，你該不會跟她聯手，特意跑過來拆台吧?”
聽她說起劉指導，李唯西心裏鬆了口氣，原來她是在懷疑這個呀，那就好辦多了。
李唯西冷笑一聲，“所以說來說去，你是嫉妒劉指導過去對我的關照嗎？那我告訴你，的確，劉指導對我有恩，我心裏當她是親媽一樣。不光是這樣，我見了東南路派出所的林隊，還得叫聲叔叔，這些都礙著你什麼事兒了？”
於莉並沒這麼輕易被激怒，“跟警察交往過密，你不知道避嫌，厲總也不知道?”
李唯西心道，謔！真是好大一口鍋啊，我在想將她給裝進去，還捎帶著厲禦澤呢！
她毫不掩飾的譏諷道，“我這事可沒藏著掖著，孟總和二少也早就知道。再說我們德蘊是做生意的，你進去問問孟總認識幾個警察？如果你覺得認識警察的都是臥底，我還真沒話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於莉聲音發緊。
她有種被人家當做傻子的感覺，卻又找不到可以發泄怒火的地方。
李唯西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理解你想搞事情立個大功勞的想法，你說我總不能見了劉指導偏裝不認識，掉頭就跑吧，那不是告訴人家自己心裏有鬼麼？想告狀隨便你，又不是所有人都傻。”
她說完也不再理於莉有什麼反應，徑直向厲禦澤走去，“咱們回吧。”
厲禦澤頷首，眸光卻越過她肩頭，在於莉背影上淺淺劃過，像飛鳥掠過水麵一般，隻是瞬間就沒了痕跡。
隻有李唯西看清了他眼中刹那間的厲色，那是要擊殺敵人，誌在必得的眼神。
張翔被派去做別的差事，回去是厲禦澤自己開車，也許是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大，李唯西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
直到兩人進了家門，她迫不及待地癱坐在沙發上，仰天長歎。
“累死了，臉上肌肉都要僵了，簡直比連續做兩台大手術還累。”
厲禦澤能夠明白她的心情，做臥底的不但要跟敵人鬥，還得跟自己鬥，最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他從冰箱拿出兩罐氣泡水打開，一罐推到她麵前，“今天辛苦你了。”
難得聽到他一句似褒獎又似安慰的正經話，李唯西呆愣幾秒，噗嗤一聲樂了。
她翻身拿起那罐氣泡水，入手冰涼，讓她感覺舒服了不少。
“還好吧，雖然心挺累的，但是想想自己正在做的事，也挺有成就感的。”
她仰頭咕咕的灌了幾口飲料，然後倒在沙發上做挺屍狀，舒服的歎息著。
“還是自己家裏好啊，至少不用跟人鬥智鬥勇，不用假笑，不用忍著怒火。”
自己家?聽到她這個用詞，厲禦澤微微一怔，卻發現自己心底裏似乎並不排斥。
至於她說的那些感受，也都是曾經的他體驗過的，就像今天經曆的一樣。
麵對黑暗，很多時候他們隻能暫時冷眼旁觀，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力。
一個人身負光明卻不得不披上黑暗的外衣，厲禦澤厭惡過自己，甚至差點因為這個，被要求歸隊接受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