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策雖然看得懂唇語,但是他並沒有給一旁的皇後做翻譯,而是神色冷淡地盯著不遠處那對相擁相伴的璧人。
皇後看不懂唇語,隻能看到太子將花蕊夫人緊緊地摟在懷抱中。
皇後冷笑一聲,刻意壓低嗓門:“樓相?怎麼樣?”
樓策沒有任何回應,依舊神色淡漠。
皇後好整以暇地笑道:“這位花蕊夫人可真是不簡單,先是跟你青梅竹馬地長大,然後勾搭了紫衣侯,等紫衣侯獲罪伏誅,她又趁機攀上皇上的關係,讓皇上在教坊司裏替她保駕護航。”
“現在更是不得了,就連太子都變成她的裙下之臣。”
樓策對這種女人心計不感興趣,何況他喜歡的女人是牧小姐,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隻不過是外界傳出來的不實謠言而已。
樓策轉身欲走,皇後氣急敗壞地質問道:“樓相!難道你不敢喜歡花蕊夫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太子染指?”
樓策覺得莫名其妙,冷著臉回道:“皇後娘娘請自重!”
皇後頓時冷嗤一笑,似乎已經看穿了樓策的詭譎心思,她從懷中掏出一方精美的繡帕,繡帕上題著一首纏綿悱惻的情詩。
皇後給樓策示意一下,不懷好意地笑道:“本宮之前從花蕊夫人的梳妝匣子裏拿到這塊錦帕,據說錦帕上的題詩便是你當年精心而作,專門送給花蕊夫人的。”
樓策不禁啞然失笑,無奈地回道:“我那時候住在京城碧華莊裏,花蕊夫人的母親跟我母親是金蘭之交,這首情詩確實是我寫的,但是跟花蕊夫人並沒有任何關係。”
以訛傳訛,這就是謠言的力量。
白變成黑,黑變成白。
皇後似乎怔了一怔,依舊不肯相信樓策的清白,冷笑道:“那你這些年為何暗中照拂她?難道不是對她一往情深?”
樓策冷然回道:“我有未婚妻,我很愛我的未婚妻,皇後娘娘何必做這種無謂的猜測?跟你身份極為不符。”
皇後不知想到什麼,抿起唇角笑道:“你在撒謊。你看上將軍府的牧小姐,隻是因為她長得跟花蕊夫人有三分相似。”
樓策:……
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準。
樓策懶得跟她掰扯,徑直轉身離開。
皇後登時氣得暗自咬了咬牙,又衝著太子和花蕊夫人纏綿悱惻的冷宮角落裏瞧了一眼,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樓策的腳步。
樓策身姿筆挺,如鬆似柏一般神清骨秀,他在前麵走著,腳步聲放得無聲無息,宛如縹緲雲端。
皇後直到離開偏僻的冷宮,穿過幽長的林蔭道和回廊來到人氣熱鬧的禦花園中,也沒有等到樓策的任何回應。
樓策根本不打算理睬她。
皇後看著昔日吸引她心神的風華絕代的男人,他還是跟年少時那般驕傲和八麵玲瓏,但是他始終不曾屬於自己。
哪怕一瞬間,一息的功夫。
孤高自詡,目下無塵。
皇後有點黯然神傷,偏巧這時,三皇子從不遠處走過來,他眼尖地看到樓相,便畢恭畢敬地跟樓相行禮問好。
樓策對這個三皇子印象不錯,便回了禮,簡單地問了幾句。
三皇子露出一絲孺慕之情,問道:“樓相,父皇想替我找個少傅,平時教導我功課和武功,不知樓相可否……”
樓策早有準備,淡然回道:“這件事自然要看皇上的心意。”
三皇子傻兮兮地勾起唇角,神色敬仰地笑道:“可是我很喜歡樓相,很想做樓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