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徐來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他似乎明白了那位母親背後的意思——
並非是給犯人留活路,而是給受害人留活路。
倘若明知是死罪,那麼犯人豈還隻是QJ那麼簡單???
不得不感歎那位母親對世事認知,遠超過自己這一堆年輕人。
更加感歎,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很難兩全的......
......
“你知不知道坐過牢的人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徐來原本隻需要認真的按照流程走就是了,可不知為何,有些話,他想當著這位猥褻慣犯的麵,質問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在號裏麵,也是分等級的?猥褻兒童及婦女,那都是要睡在馬桶邊的......”
徐來盡量的控製自己的情緒,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他是依舊的平靜。
但對麵那位也依舊平靜.....
他平靜的盯著徐來,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看過來,就像是能用眼光直接穿透了肉體,注視到靈魂一般。
那枯瘦蒼黃的麵孔,不知道是多少年營養不良積累下來方才造成的。瘦弱得如同餓鬼一般的麵孔。
那雙眼睛依靠著那平靜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徐來:“年輕人,你很緊張......對嗎?”
不~!
是真的有聲音在話!
但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渣!
那是誰?
“又或者......你在恐懼什麼?”
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徐來四下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它在審訊室裏麵飄蕩著。
“言語的力量越重,往往代表著內心的恐懼就越深。”
隨著再次響起,徐來確定源頭就是馮登的方向。
但並非是從他的口中,而是從他的身體裏麵。
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平靜變得猙獰起來,血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他的眼球。
他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徐來的聲音,未開口,但是那聲音卻再度響起: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能聽見,那麼你能看見嗎?”
奸笑聲從馮登的身體裏麵冒出來,聲音漸漸占據了整個審訊室。
每個人身上都有恐懼,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再試圖克服這些恐懼。
徐來注視著眼前那個仿佛已經斷定氣勢已經壓過自己一頭的馮登以及他身後正逐漸濃鬱,並且顯現出來的黑影。
屋內沒有光,但黑影卻漸漸清晰起來。
仿佛是從馮登身體裏麵鑽出來,正試圖脫離他的肉體,降臨這個世上。
“如你所,他已經是一個慣犯......數次犯案,官府不會再輕饒他了。”
“我也是時候該尋一個新的居所了,我看你就很不錯......”
“喲!心跳加速了?更恐懼了嗎?放心......我下手很快,無痛的那種......”
黑影帶著他絕對的自信朝著徐來的方向撲了過來。
咫尺之隔的距離,本該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但世事無常.....
這四個字即便是放在不同次元的兩個生靈身上也是存在的。
“呲啦”一聲。
像是燒紅的鐵板上突然潑上了一盆冷水。
滋滋滋的聲音極其的清脆。
徐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那個有問題的墨水盒。
裏麵的墨水所剩無多。
原本已經撲到空中的黑影被黑墨水潑了之後,瞬間僵住,重重摔到了桌子上。
像是出了問題的顯示屏一般。
那黑影不斷閃爍著,一會兒是一個沒穿衣服的猥瑣男形象,一會兒是一個通體黑色的影子......以高頻率轉換著。
痛苦隨著墨水滲透到了他的身體當中,使得他再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