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一吻定終生(1 / 2)

卻說此時,這張大官人頗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意思。但見他嘴裏哼著小曲,手中把玩著腰間的一方青玉,整好了衣衫便搖搖晃晃朝自家宅子去了。

張萬豪這時心中還想著:若不是眼熱這泥腿子家的寶貝許久,他堂堂張老爺哪有這麼多閑工夫演這一出戲,與這泥腿子費這老鼻子勁。

要說,也合該這霜花碧玉鐲歸他張大老爺,就那鄧老三瞎枯了的一雙狗眼,怎麼識得這好寶貝,怎麼配有這好寶貝?一輩子將這鐲子藏藏掖掖揣在兜裏,幾次三番去這破落戶的家裏,他還如臨大敵,不肯借他一觀!

這豈不是明珠暗投,暴遣天物?!

可如今怎麼說?

這寶貝物件還是到了他手裏!

就這,可是還抵了那鄧老三去年一整年的佃租。這鄧老三也不動動腦仁想想,若不是靠著他的田,他全家老小隻怕早餓死在了街邊,單單捧著個鐲子有什麼用處,難不成能當飯吃?

如今鐲子歸了他張大老爺,他也宅心仁厚地免了鄧老三去年的佃租,這鄧老三該感恩戴德才是,今日竟然還敢與他計較!

罷了罷了,泥腿子沒見識,他也懶得計較,權當做善事了。

張萬豪越想便越是覺得快意,腦子裏想著那價值千金的鐲子,胸臆間便頓生一股子豪氣,恨不能立時便回家去,再將那鐲子拿出來細細把玩一番。

正如此想著,張萬豪剛提腳入了一條小巷沒兩步,就驀地眼前一黑,沒來及得驚呼出聲後腦勺便傳來了一聲震響!

都沒能喊上一聲疼,張萬豪便感覺到了一股溫潤的酥麻感從後腦勺的枕骨處朝著全身傳了下去,就好似在他的腦仁裏灌了一茶壺的溫水,帶著他腦仁裏的血往全身流,讓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的就倒了下去。

“誒誒,打著了打著了! ”柳雲懿雙手緊緊抓著根木棍從張萬豪身後的一處陰影裏走了出來,亮灼的眸子裏滿是緊張。

“你……你不會一棍子把他打死了吧?!”阿嬰神色緊張的從柳雲懿身後走出,看著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張萬豪就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聽阿嬰這麼一說,柳雲懿也有些緊張了,抓著木棍的手都緊了緊,但麵上卻是不敢露怯,強作無謂道:“哪……哪有那麼容易打死人的,阿嬰,你……你且去看看!”

“我不去!”阿嬰往柳雲懿身子後麵縮了縮:“我可不敢!”

“你必須去!”柳雲懿一揮棍子:“我是幫主,你是我座下大弟子,我叫你去,你就得去!”

眼看拗不過柳雲懿,阿嬰也隻好苦著臉,一步一挪地朝動也不動的張萬豪走了過去。

這也怪不得她,這麼些年,她雖說與柳雲懿一起走南闖北,偷雞摸狗的勾當都幹了不少,可如今這次不一樣啊,這可是攔路行凶了,當街劫財了!

隻見阿嬰小心翼翼,神情謹慎地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在張萬豪的腦後摸了摸,半響沒摸到什麼濕潤粘稠的血跡,倒是摸到了張萬豪腦後鼓起的一個腫包。接著又試了試他的鼻息,也沒什麼問題,氣息平穩,看樣子是被柳雲懿一棍子給敲暈了過去。

看張萬豪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的模樣,阿嬰便也站起了身,朝柳雲懿歎了口氣道:“人暈過去了,不過萬幸沒出人命,看這模樣,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了。”

說著,她頓了頓,試探著道:“那……還打嗎?”

“啥?打?”柳雲懿胸腹裏一顆心剛剛放了下去,聽見阿嬰的話一時竟是沒反應過來,半響才道:“當然要打!這張萬豪為富不仁,喪盡天良,竟然仗著那莊稼漢不識字就欺辱他,我們今日……今日就是替天行道,為這世道澄清玉宇的!”

如今左右是沒出人命,阿嬰便也無所謂了,開口道:“反正做了做了,那便打吧,方才我也看這張大官人的下作模樣有些氣不順,整好依你說的,我們今天可還沒開張呢。”

柳雲懿剛點頭應下,舉起手中木棍準備再敲下去時,忽然想了想,便將木棍給丟到了一旁,抬起腳就對著張萬豪的臉上踹了過去。

其實柳雲懿此刻心中也是起了些懼意的,她想起方才那對著張萬豪後腦勺的一棍就有些後怕,不然方才阿嬰對她說話時,她也不會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木棍是不敢用了,便幹脆用拳腳上。

隻見柳雲懿,阿嬰兩人對著躺在地上的張萬豪就是一頓胡亂揮舞的王八拳,你抽臉,我腳踹,恨不得將這些年市井裏闖蕩的看家本領盡數施展在了張萬豪的身上。

等她二人打的精疲力竭停了手的時候,那張萬豪原本還算得體的錦衣華服已是衣著襤褸,一張胖臉較之方才更是腫大了三分有餘,原本就不怎麼能看得清楚的眯縫眼如今更是青紅相交,連隙縫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