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澗城的軍營裏。一列列雪白的營帳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四周是幾隊訓練有素正在巡邏的兵士。不遠處的校場傳來一陣練兵的呼喝之聲,聽起來氣勢十足。
種世衡與趙祈及易風正在營帳內商討軍情。作伴的是副將張元。
隻聽種世衡站在地圖前,沉聲道:“如今西夏大軍進攻半月不果,已將清澗城圍得水泄不通。這幾日,他們倒顯得安靜。”
趙祈雙眉深皺,撫著下巴思忖片刻,一臉擔憂道:“這西夏人,莫不是在籌劃什麼陰謀吧。”
“無妨。”種世衡衝他擺擺手:“隻要我們堅守待援,等大軍一到,西夏人也就不戰而退了。”
趙祈卻心急道:“可我們的急報早已發出,為何我宋朝大軍遲遲不到。”
種世衡胸有成竹地笑笑:“殿下莫急。行軍打仗,重在糧草。而籌集糧草並非一日可成。再加上清澗城距離遙遠,我估計大軍來到,還需一個月左右。”
趙祈看向種世衡,一臉疑慮:“那我們守得住嗎?”
“五皇子不用怕。”種世衡搖頭:“老臣與西夏交戰多次,對付他們,我心中有數。”
“將軍。”忽然,副將張元說道:“這樣被圍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認為,我軍應主動迎戰,殺出一條血路突圍。”
“張將軍此言差矣。”種世衡說道:“城外就是西夏大軍,我方兵力不足,貿然出擊,會得不償失。”
副將張元依然堅持己見,“西夏兵天天在城外叫囂,我方卻死守不出,我軍士氣日漸低落。士兵們私底下傳開了,說將軍畏戰。我等為大宋守土,即便戰死,也萬死不辭,怎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城內呢。”
“張將軍,切莫中了西夏人的激將法。”種世衡說道:“隻要我們堅守待援,西夏兵不日便不戰而退。”
“將軍!”副將張元還想陳詞一番,種世衡卻態度篤定。張元隻得悻悻告辭。
正當這時,忽聽營帳外傳來一聲——“報告。”
接著,種諤走了進來,拱手稟報:“爹,我今日捉到一批西夏奸細。”
“哦?”種世衡忙道:“你且說來,怎麼一回事。”
種諤說:“今日孩兒在城樓上見到幾輛馬車被西夏兵追趕,便打開城門讓馬車進來。那馬車下來的人自稱是國子監的學子,其中還有當朝大皇子。”
說完,種諤又抬頭看向趙祈:“還有一人說他來尋五皇子。”
趙祈將將端起茶盞的手一頓,疑惑道:“國子監的學子?還有我大皇兄?過來尋我?”
種諤點頭:“正是。”
趙祈喝了口茶,笑著搖搖頭:“我大皇兄身體虛弱,怎麼可能冒險來到清澗城。即便他想來,皇後娘娘也是不允的。至於我的那幫同窗們,平時就嬌生慣養,怎會冒這個險呢?”
種諤說:“殿下所言極是。而且,我們在那幫人身上搜到西夏人的密信。他們必是西夏派來的細作。”
種世衡思忖了半晌,低聲道:“西夏圍攻我清澗城已有半月之久,卻不得而入。他們要派細作做內應,也是計策。”
“那麼,那幫人該如何處置?”種諤問道。
趙祈想也不想,衝著種諤輕飄飄地擺擺手說:“既然是細作,斬了便是。”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易風卻忽然看向趙祈:“五皇子殿下你何不去確認一下?”
“不必確認了。”趙祈毫不在意地吹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大皇兄和國子監的同窗們怎麼會來此險地。更何況,他們還有西夏人的密信。必是細作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