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兄弟這邊盤算的正好,但他們怎知,沒藏訛寵並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他回到營帳之後,馬上臉色不虞地喚來兩名麒麟使。
“我有個任務分派給你們。”
麒麟使立即半跪著道:“國舅請吩咐。軍師有令,你的話就是他的命令。”
沒藏訛龐點點頭,冷著聲音說:“你們明天混入兵卒裏麵。等清澗城城破之時,太子寧令哥會衝在最前麵,其時,你們就在後麵放冷箭,明白嗎?”
兩麒麟使一聽,各個麵麵相覷,麵露訝異,但隨即領命:“遵命!”
末了,沒藏訛龐又陰沉沉地看他們一眼,低聲道:“如果事敗,也不能暴露你們的身份。知道嗎?”
麒麟使點頭,齊聲道:“我等明白。倘若事敗被抓,我們會自行了斷,絕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
沒藏訛龐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不虧是軍師培養出來的殺手。你們去吧。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麒麟使們聞言離開了營帳。而沒藏訛龐則安然地坐在營帳內的塌上,捏著桌幾上的一隻小茶杯,冷冷地笑了。
外頭吹拂著一陣卷著黃沙的微風,將營帳上的喪幡都吹得獵獵作響,外麵不時傳來一陣巡邏士兵們的腳步聲。
明日一到,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按照他們早已布置好的一切進行,而他,就等著寧令哥命喪宋軍之手的死訊。
隻要寧令哥一死,太子之位自然就會落到他的外甥李諒祚身上。到時候,他沒藏家族的權力更將如日中天。
就在今日,清澗城樓上守城的士兵遠遠便瞧見一支兵馬朝這邊趕來。軍馬攢動,撲起了一陣塵煙。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馬蹄踏踏的響聲。
被兵卒喊來的種諤駐足眺望,對那支兵馬仔細打量,卻因相距太遠,未能看清那支兵馬的真容。他趕緊命人去稟報種世衡。
其時,種世衡正與副將張元等將領在營帳裏商議,聽了士兵的彙報,立馬率眾將領趕到城樓一探究竟。
正巧,那支兵馬已來到城下。隻見士兵們皆穿大宋的服飾,為首的是一位素未謀麵的將軍。他威風凜凜,坐騎一匹棗紅色的戰馬。馬兒在城樓下高昂頭顱長嘶,那將軍拉著韁繩在城樓下中氣十足地高喊:“末將王文傑。奉韓元帥之令,率先頭部隊前來。請問哪位是種老將軍!”
種世衡一看,站在城樓上回答:“我便是!”
王文傑翻身下馬,朝著樓上半跪著一拜:“末將參見老將軍。還望將軍打開城門,讓我等入城!”
“這……”種世衡卻有些猶豫,那王文傑雖是宋將打扮,隨行兵馬也與宋軍無異,但種世衡生性警惕,對萬事都多一層防備之心。
他對種諤說:“此人我素未謀麵,不知真偽,隻怕是西夏人的奸計。”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副將張元卻忽然道:“老將軍大可放心。這王文傑與我是舊相識,我倆曾在大名府禁軍當過差,彼此相熟。他斷不會是西夏奸細。”
見他這麼說,種世衡這才放下心來,命人打開了城門。
王文傑見清澗城城門打開,立即又翻身上馬,帶著兵馬入城。
入城後,種世衡與眾將早已下樓迎接,連趙祈和柳雲懿等人也聞風趕來。
種世衡忙對王文傑介紹道:“王將軍,這兩位就是大皇子與五皇子。”
聞罷,王文傑驚慌失措地在趙祈和趙褆二人麵前跪下,誠惶誠恐道:“兩位皇子恕罪。末將救援來遲。當今聖上對兩位殿下甚為掛念,特命韓元帥領大軍前來搭救。”
趙祈和趙褆連忙將他扶起。趙祈說道:“你快快起身。王將軍率兵到此,我等總算無憂了。”
現如今,大宋派來的先頭部隊已到。延州府又駐紮著三十萬大軍,種世衡總算是放寬了心,他高興地對一身戎裝的王文傑拱手說道:“王將軍,先帶你的人馬去歇息歇息。今晚,老夫要在城內設宴,我們可得大肆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