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笑著說:“哎呦,秦總居然跟尤雪曼這麼熟的嗎?”
秦封笑笑:“就是以前見過一次。”
才見一次,就記得人家的口味和喜好?還“小曼”叫得這麼親密?廠長與書記又交換了一個目光,顯然是不信的樣子。
周唯依低頭掩飾著尷尬,把筍幹往嘴裏送。
她一邊吃,一邊在係統裏問秦封:你這是打算做什麼深情人設?
秦封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個鼻音:嗯。
人家係統主人都發話了,周唯依隻能盡量配合,當著一桌子人的麵,秦封頻頻給她夾菜,而她照單全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下,打死也沒人相信這兩人沒有一腿了。
廠長想著就近抱個大腿,就站起來給尤雪曼敬酒:“來,雪曼,你站了一天辛苦了,這杯我代表廠裏敬你,沒有你們這些在一線的員工,就沒有我們廠美好的未來!”
話說得是真體麵。
周唯依連忙要端酒杯站起來,硬生生被秦封攔下:“這杯我代她,她不能喝。”
說罷,也不等別人回話,悶頭把酒給幹了。
見這個架勢,廠長也是一口悶,一桌子的人都不敢再找尤雪曼喝酒了。
托福,周唯依在酒席上吃得一本滿足,把來這個世界之後養起來的饞蟲一次清理掉了。
席間廠長和書記不斷想找由頭打聽秦封對這次合作的態度,秦封總是打太極把話題糊弄過去,不說合作,也不說不合作,就是一個勁地招呼尤雪曼。
周唯依算是琢磨出味兒來,秦封是想給她製造賺錢的機會。按照係統的規矩,秦封的錢是不能兌入銀行的,隻有尤雪曼賺的才可以,但是一個紡織廠女工沒有背景,靠什麼賺錢?
秦封的出現正好是個機會,廠長和書記有求於他,就得巴結尤雪曼,到時候說不準有什麼賺錢的機會。
說到底,秦封照顧她,還是為了係統任務。周唯依一邊享受著秦封的照顧,一邊把這個界限給劃清楚了。
果然,酒席後半截的風向就開始轉,廠長一個勁地誇尤雪曼,都快把她給誇出花兒了,周唯依坐立不安地接受著奉承,隻盼飯局早點結束。
偏偏這時候,門口來了一個人。
趙寶善一進門就說:“哎呦,我來遲了,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廠長說他:“你還說這頓飯你請,大家都快吃結束了,你才來!”
趙寶善悶頭幹了三杯酒,漲紅著臉說:“秦總、李書記、廠長對不住,是我對不住。”
李書記問他:“你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沒有,慈善總會的事……”趙寶善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亂飄,一看就是在說謊。
周唯依大約能猜到,一定是崔萍的臉毀容了,不知道怎麼辦,找趙寶善求救,趙寶善護送美人就醫,保不準還安慰了人家好久,這才姍姍來遲。
秦封追問了他一句:“這麼晚了,趙總還為慈善總會加班呢?是什麼項目?”
趙寶善哪知道什麼項目。
他最初的確是做慈善成名的,作為國內第一批把慈善事業幹出動靜來的人,趙寶善成為A市企業公德心的標杆,為此他還特地把自己的名字從“趙寶”改成了“趙寶善”。但是稍微有了點名利之後,他做慈善的心態就不穩了,有人找他合作,以慈善的名義洗錢,一來二去,趙寶善就成了今天這個惡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