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薑耀威回到寢室,就看到安平郡主把他的新朝服準備好了。朝廷每年會為官員準備兩套換洗的朝服,安平郡主平日不操心這些伺候丈夫的事,薑耀威也不喜歡找人服侍,於是自己隨手抓朝服穿,總是穿同一套,另外一套還像新的一樣。
此時安平郡主忽然拿出新朝服,薑耀威就是再傻,也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意思。
安平郡主偏偏不說,裝作通情達理的樣子,說:“聽說薑楚楚給你補衣服了?是我這個當妻子的疏忽了,竟然沒看到夫君的朝服袖子都破了,明天換上這套新的,舊的我給你重新補補……”她話說到一半,扯起薑耀威的朝服看,“楚楚就是個孩子呢,針腳一點都不平整。”
薑耀威沒說話,雖然心裏不爽,但是覺得還是不要因為這種小時跟安平郡主起爭執的好,於是配合地換掉了衣服。可是次日當他穿上新朝服的時候,卻總覺得哪裏都不自在,領子太硬,腰帶太緊,不如舊衣舒服。
至於那件舊衣,早就被安平郡主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薑耀威木著臉色什麼話都不說,心裏卻比什麼都通透,他知道自己和安平郡主這對夫妻就像一直不合腳的鞋子,兩人湊在一起,要麼是鞋子被頂破,要麼是腳被磨破,總之總得有一方受點傷。現在這個家還平靜,全因為薑耀威把自己的腳蜷縮著,縮在那雙小鞋裏,維持著表麵太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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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流心居裏,周唯依正讓傘兒把院子裏的幾口箱子打開。
這是安平郡主昨天差人送來的,說是薑耀威出去給她采買回來的禮物,大都是個好東西,非常值錢,可惜是出自薑耀威,而不是出自安平郡主,否則還可以兌入係統。
周唯依手上的羊脂玉鐲子倒是可以兌入係統,但是她才戴兩天,未免別人生疑,暫時沒有兌換。
隻見地上的幾口大箱子裏都是些綾羅綢緞珠寶首飾,顯然是大將軍怕這個女兒在將軍府裏太寒磣。周唯依新奇地瞧了一遍,忽然發現這錦緞的數量不對。
這個朝代的衣服以襦裙廣袖為代表,簡單來說就是非常費布料,想做成一件有模有樣的外袍至少要用兩批布,將軍送來的布料都是兩兩成對的,偏偏其中單了一匹水藍色的錦緞。
周唯依手指頭從這錦緞上劃過,問秦封:是薑月遙拿走的?
從目標追蹤器上顯示,秦封此時不在將軍府,正在宮外,因此回答周唯依的問題有點慢:對,薑月遙拿走了一批水藍色的錦緞,還有幾串珠寶,你打算找她麻煩?可是薑耀威送給薑楚楚的禮物是找手下的人跑腿買的,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送了什麼東西。
周唯依答:我肯定不會傻乎乎地上門索要東西,不過,你為什麼在府外?你去哪裏了?
秦封說:我在任務時間中也不能閑著,也有自己的角色發展線路。
周唯依表示了然:好吧,注意安全。
這可是古代,法製不健全,官民階級分明,秦封雖然是將軍府的貴客,到底還是大夫出身,沒有任何官位,在這個遍地侯爵的京城,真是不好混。不過他那個人精,混出名堂是早晚的事。
周唯依自己這邊還一地雞毛,也沒空多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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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周唯依就在傘兒的照顧下裝病,每天喝著苦到吐膽的藥,這麼一晃日子過了小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