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依昏迷了兩天才醒來,人清醒的時候,已經在廉國公府了。
好在滿屋子不認識的婢女中,站著一個她的熟人,否則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昏糊塗了,被人拐賣。
秦封把剛晾好的藥碗端到她跟前,登時有個利落的婢女將周唯依稍稍扶起。
“喝藥。”秦封聲音一絲溫度也沒有。
周唯依回他一個白眼:剛醒來就給我灌苦藥。
秦封假裝沒聽到她在係統裏的抱怨,依舊拿那張冰山臉說:“喝完,一滴都不能剩。”
周唯依哀歎一聲氣,悶頭把那藥幹了,接著就被喂了一口糖片。這糖甜得發膩,甜到後來甚至都齁人,但周唯依也不舍得吐出來,總比被反湧上來的苦味惡心到膽汁都吐出來的要好。
等從又苦又甜膩的氣息中緩過神來,周唯依才有精神問問婢女:“這是哪裏?”
扶她起來的婢女乖巧地說:“這裏是廉國公府,奴婢叫巧文。”
“我怎麼會在廉國公府?”周唯依晃晃腦袋,想不明白。
秦封暗歎一聲,說:你心是有多大,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回來得及時,你這雙腿是要廢了。
因這話是在係統裏說的,周唯依不敢做出太過驚訝的表情,實則內心波瀾起伏。
巧文還在回答她方才的問話:“大將軍說您身子虛,將軍府處在山水之間,濕氣太重,不利於您養病,咱們廉國公府在京城最南邊,陽氣重,所以就把您送到這裏來。”
“將軍說要留多久了嗎?”
“說是要到您病體康複為止。”
“知道了。”周唯依重新躺回床上,“替我跟廉國公大人道謝,真是打擾貴府了。”
巧文笑笑,對這個親和的大小姐十分有好感:“小姐,您該換藥了。”
她將周唯依的襦裙掀開,露出一雙觸目驚心的腿,秦封在旁邊囑咐:“藥膏一定要抹勻稱,力道輕點,別傷了新長的皮。”
“是。”巧文應了一聲,手上抹藥的竹片輕輕碰了一下。
周唯依頓時發出一聲慘呼:“疼!”
巧文嚇得差點藥碗都砸了,連忙收回手:“小姐,我沒用力……”
秦封歎氣:“不怪你,是這傷古怪,把藥碗給我吧。”
周唯依真覺得剛才那一下紮心得疼,比她當初跪在寺廟石階上還嚴重:“怎麼會這樣?”
秦封把滿屋子的人屏退,這才說:“你是中了毒,原本傷口快好了,大夫看不出來,其實你的肉從表皮裏麵開始腐爛,要不是我趕上回來,等感染擴散,你就隻能截肢了。”
周唯依倒吸涼氣:“這是什麼毒?”
秦封答:“探不出來,能造成傷口感染的毒實在太多了,隨便一種都能弄死你,因為探不出來毒源,藥是摻在食物裏的、還是抹在用品上的……都查不出來,所以隻能讓將軍把你先搬離將軍府。”
“我還以為將軍府是個好地方,古代人哪有我想得那樣勾心鬥角,沒想到下手這麼狠毒……”周唯依又一次感受到三觀的崩塌——她作為薑楚楚在府裏存在感特低,都還沒正是開始她的搶錢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