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依上了嚴遇春的馬車,為了防範她動手腳,這馬車是四麵鏤空的,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女子的身影。
京城已經戒嚴,街道上巡遊的都是士兵。
周唯依在係統中跟秦封保持溝通:宮裏情況怎麼樣?
秦封:還在對峙。周唯依,你在將軍府待著好好的,跑出來幹嘛?
周唯依:府外打仗,滿院子都是血,我怕再龜縮下去,一輩子良心不安。
秦封:人各有命,戰爭就是殘酷的!
周唯依哀歎一聲:沒見到實景之前我當自己多厲害,事實證明鮮血和犧牲隻會讓我這種成長在21世紀的乖乖女嚇到做噩夢,我此刻還能穩住聲音同你說話,已經是個奇跡,你就不要責備我了。
秦封沉沉呼了一口氣:好吧。你進宮之後,會被帶到皇後麵前當成挾持將軍的籌碼。此刻夏影和薑耀威的兵在城外對峙,京城淪陷與否,就看這一局了。
周唯依:我該怎麼做?
秦封:放火燒宮!
周唯依端正身子,腦海裏回蕩著秦封告訴她的縝密計劃。外麵押送她的嚴遇春打死也不會想到,這個弱小的女子腦子裏正勾勒著一幅怎樣的火海。
***
馬車原本不得進宮,可此時卻一路駛到太和殿跟前,還未進大殿,遠遠地周唯依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嚴遇春催她下車,周唯依跳下來還沒注意,先踩了一腳的血,再往前看,大殿一旁整整齊齊碼著一排屍體,個個穿著朝服。
周唯依無意間對上了其中一個亡者的眼神,登時心中一涼,接著就一陣反胃,扶馬車幹嘔了兩聲。
嚴遇春心想薑楚楚雖然有幾分膽色,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先輕視了她幾分:“薑小姐,請吧。”
周唯依刻意避開視線,隨他進了太和殿。
大殿之上百官俯首,薑耀威跟其他幾個老臣站在另外一側,無言地跟俯首的那幫人劃清了界限。周唯依下意識想,父親那邊陣營裏原本應該有更多的人,隻是有一部分已經躺在外麵成了那一摞子肉泥了。
大殿中央龍椅是空著的,隻有一個公公站在殿中央,隔一會來問一句:“可有人改變心意?”
周唯依進去的時候,剛巧聽到那公公詢問了一圈,薑耀威身後有一個人動搖了一下,最終從左邊走到了右邊,俯首跪拜。
公公吊著嗓子:“很好,那這一會就不用死人了,咱也怕見血,希望各位好好思量思量,一炷香之後,奴才再來問問。”
公公說罷往後一看:“呦,嚴大人回來了,這是帶了哪家的主子?”
眾人尋聲往後看,顯然,她不是第一個被帶入宮中當人質的女眷。
嚴遇春刻意大聲地答:“回公公,大將軍府嫡長女,薑楚楚。”
薑耀威心裏一緊,回頭一看,不是他女兒又是誰?
“楚楚!”薑耀威長歎一聲,“府裏其他人呢?”難道將軍府也被攻陷了?
周唯依還算鎮定地說:“父親安心,府上人都好,是我主動要跟嚴大人進宮的。”
嚴遇春說:“你們兩父女有話就在太和殿趕緊說,一會我還得帶薑小姐去見皇後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