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劃破夜色的戰報聲，正陽殿的大門開了。
皇上穿著龍袍，麵色帶著幾分凝重，步履還算穩健：“何事？”
隻見報信的人在台階下勒馬，跳下來一拱手：“報！京城門外五萬大軍壓陣，五皇子帶隊，說要替天行道，殺暴君、清天下！”
皇上狠狠地咬牙：“殺暴君……嗬，朕一生自認有心狠手辣的時候，可對老五和皇後，是太過仁慈了！朕還想著老五謀反是個誤傳，如今，沒有餘地了、沒有餘地了……”
皇上說完這句話，幾乎有點站不穩，被黎公公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片刻，皇上喘勻了氣，沉聲說：“傳朕旨意，叛軍，殺無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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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依推著秦封走到宮門口，她將秦封身上的披肩拉緊，說：“這第二道防線就看你的了。”
秦封回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會竭力給你的第三道防線降低風險。”
周唯依目露擔憂：“命重要。這天下，盡力而為。”
秦封點點頭，笑出一絲暖意來，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很快，京城中遙遙響起殺喊的聲音和兵器相接的聲音，接著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一道一道地傳到宮裏來，前方戰報一刻一條，揪著人心——
“報！叛軍已與顧將軍短兵相接！”
“報！田繼虎與顧將軍陣前決鬥，田繼虎重傷撤退！”
“報！禁衛軍抵擋不住，城門要破了！”
……
秦封站在宮門外，靜靜地等待著叛軍的到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戰馬的聲音踏破京城的石板，他以為叛軍到了，可來的卻是七皇子。這時候，七皇子應該帶著禁衛軍跟顧常青一起死守城門才對，他為什麼回來了？
秦封狐疑地看著對方，思索要不要阻攔。
隻見七皇子渾身是血，麵露驚惶：“讓開！都給本殿讓開！”
秦封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戰馬衝上前來，七皇子毫無勒馬的意思，眼看那馬蹄就要踩碎三皇子的身軀，飛甲不要命地衝上前，一刀擊中了馬頭！
戰馬哀鳴了一聲，狠狠地倒下了！七皇子倉皇從地上爬起來：“大膽逆賊！”
“哼！朕看你才是逆賊！”皇上不知何時出了正陽殿，正高高地望著這一切。
皇上的聲音終於讓七皇子恢複了一絲神誌，他先是喊了一聲父皇，接著便當眾哭喊起來：“死了！都死了！到處是死人！沒有頭的、沒有胳膊的……”
“住口！”皇上狠狠地嗬斥了他一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就是你臨陣脫逃的理由？！”
皇上話音剛落，宮門外又來了一人，卻是前方報信的：“報！禁衛軍已被衝散！顧將軍帶顧家軍拚死抵抗！已經殺到東河街了！”
七皇子低呼一聲：“東河街？！那不就快到京城了！救命啊救命啊！”
皇上垂眸，像看一堆辣雞一樣看著七皇子。
七皇子惶然不自知：“父皇……”
皇上麵色一凝，咬牙說：“來人，把這個貪生怕死的老七壓入地牢，聽候發落！”
“是！”
七皇子被嚇破了膽，哭喊著被帶下去了。
皇上這時候才有餘暇看了一眼三皇子。這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殘廢兒子，卻能臨危不懼，鎮定泰然，倒有幾分皇家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