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勝,不,不僅是張德勝,包括孫連仲他也很清楚。
雖然這件事很讓國軍羞恥,但不得不承認,在正麵戰場上,他們的確是和日本人有著一些差距。
尤其是在這片山坳裏,他們雖然占據著地形、主動的優勢,但是迫於“毒氣戰”這三個字的威力,他們在山坳裏的部兵,也僅僅隻有三千餘人。
和日本人那數萬的兵力,自然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部隊,有更多的勝機,或者說,能夠在接下來的混戰裏,多出一些生存下來的機會。
艾米在得到了張德勝的首肯之後,不遺餘力的抓拍著這一瞬間的照片。
這個時候的張德勝,有一種格外動人心魄的魅力。
日本人的陣地中。
氣氛依舊是沉甸甸的,甚至隱隱有了一絲慌亂。
磯穀廉介沉聲說道:“在正前方是沒有敵人出現是嗎?”
一旁的偵察兵點頭:“哈衣,剛才我們的射擊,並沒有任何一種擊中敵人的感覺,根據聲音判斷,所有的子彈,應該都是打在了山體上。”
山體上?
磯穀廉介陷入沉思,就算他們的目標再怎麼偏移,運氣再怎麼不好,他們數千人的火力,也應該是覆蓋了一整個山坳的才對,怎麼可能會放空?
而且,隻有那一聲槍響?
就當他想到這兒的時候,啪得一聲,又一聲槍響傳來——
塵土漸漸落了下來,沒有了視野上的障礙之後,這一槍似乎就更加的精準。
磯穀廉介旁的那個偵察兵,應著槍聲倒下,腦袋爆開,血花四濺,糊滿了一整個磯穀廉介麵前的車窗玻璃。
還有一些,透過縫隙,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種突然死亡的恐懼,把磯穀廉介都嚇了一個哆嗦。
就更不要說,那些普通的日本兵了,一個人的死亡,深深刺激著他們的神經,讓大腦裏的那根孱弱的線,緊繃起來。
磯穀廉介隻是有一瞬間的愣神,實際上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身經百戰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隻不過是一個人死在他的麵前,還不至於讓他,一個日本的高層將官,心神俱滅。
他隻是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出現這種,隻有一聲槍響,而他們卻打不到人的情況。
是狙擊手。
隻有狙擊手才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之前,做出來這些的事。
磯穀廉介麵色一沉,然後衝著縮在自己車下的副官,輕聲說道:“混蛋玩意,身為大日本皇軍,這個樣子難道不丟人嗎?”
副官麵色有些羞紅,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衝著磯穀廉介重重點頭:“哈衣,是我錯了。”
磯穀廉介擺了擺手:“現在不和你說這些,你吩咐下去,讓工兵加快速度,順便說一下,剛才的槍聲,和日本人的大部隊沒有關係,是遠方有一個狙擊手,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動搖我們的軍心。”
副官一愣,然後也醒悟過來,哈衣一聲之後,就小跑著,向著身後的部隊傳達磯穀廉介的命令。
當然,磯穀廉介雖說知道了,是狙擊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