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的衣物不許其他人動,沐浴的時候也不讓人在身邊伺候。
張巡諒她飛不出去,沒有勉強她,隻是在她沐浴的地方之外,加了幾層的守衛。
梁長樂隨便洗洗,卻是趁著這裏有水聲,且無人在跟前,試了好幾種辦法。
幸得當初她跟小雨學了幾招,手上速度談不上絕活兒,也曉得用障眼法,叫人看不見她的真正動作。
她練習了幾次,確定問題不大之後,她換上衣服,藏好畫符,奔赴她的“婚房”。
她身後托著長長的裙擺,大紅的吉服上繡著金色的鳳凰,鳳眼上綴了寶石,沒有陽光的時候,寶石熠熠有紅光。而陽光之下,寶石則五彩斑斕,光芒耀眼。
梁長樂本就氣質出眾,白皙貌美。
喜慶的大紅色,更襯得她宛如一朵雪蓮,有種高不可攀的冷傲之美。
國母的威嚴端莊,在她身上彰顯的淋漓盡致。
她被送入皇帝寢宮,偌大的龍榻上換上了嶄新的帳子,明黃的顏色,金銀絲線繡著龍鳳戲珠。
窗外的天光,室內的燭光之下,那金龍與金鳳熠熠生輝。
梁長樂被扶到床邊坐下。
嬴逸的臉上沒有他招牌式的微笑,隻有張巡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情。
“你說,”張巡緩緩開口,“如果慕容廷知道,你我正在入洞房,他會是什麼反應?”
梁長樂動作一滯,緩緩抬頭看著他,“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
張巡聞言哼笑一聲,“那不如告訴他,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梁長樂目光沉沉盯著他,忽然來了一句,“原來鬼也會意氣用事,這於你的大計劃,並沒有好處吧?”
張巡臉色沉了沉,“說的也是,那不如盡快進入正題。”
梁長樂忽而輕歎一聲,“人人都說我命好,其實我命不好。”
張巡微微一愣。
她俏麗的麵龐,略帶愁容時,竟格外的吸引人,他看得愣住。
“兩次大婚,一次是跟喪事一起辦,又一次,卻是這樣匆忙而簡陋。上次是王妃,這次是皇後。身份倒是一次比一次高了,那我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她說完,目光單純明淨的看著張巡。
張巡忽而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他剛剛仿佛感受到那裏的跳動了。
這是沉眠於地下多少年,都沒有過的感覺了。
“一個儀式而已,以後,你會有整個天龍大陸的女子都豔羨的尊榮地位。”張巡說道。
他伸手過來抱她。
梁長樂忽然看著他的眼睛說,“喝杯酒吧?”
張巡沉溺進她純澈的眸子中,一時覺得自己要溺亡在那裏了,他卻不想掙紮。
“你是說,合巹酒嗎?”張巡笑問。
梁長樂垂下眼睛,臉色微微發紅,小聲說:“你說是就是吧。”
縱然知道,她不可能是真心,或許藏了什麼陰謀詭計。
但張巡鬼使神差的,不想拒絕。
“來人,備酒。”
合巹酒很快送上來,兩隻三腳的青銅酒樽,雕琢有上古神獸,酒樽不小,且外觀霸氣。
張巡伸手端過兩隻酒樽,要遞給梁長樂時,她卻說:“放著,我來。”
她伸手,動作飛快的奪過酒樽,放回到盤中。
她的袖角沾到了酒水,弄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