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若芳很快恢複正常,畢竟他也隻是個小孩子,“嘿,你個小兔崽子,跟我橫起來了是吧,我供你吃供你喝,你還從來不認我這個外婆,我就說你是個白眼狼!”

夏雲熙生怕張若芳衝動會打兒子,趕緊跑過去把小家夥抱進懷裏,‘請你不要這樣說灼灼,他隻是和你們不熟。’“嗬!”張若芳雙手環胸,俯視她懷裏的小男孩,冷笑了聲,“別說是你兒子,就連你也是個白眼狼,你說你回來這麼些日子,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媽’嗎?你聲音啞了,心沒啞。”

夏雲熙愣住。

張若芳說的是事實,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接受現實,眼前的人才是她的母親,可她每次見到張若芳都很別扭,甚至刻意避開和她相處。

也不怪夏雲熙,她是不想和張若芳有太多的摩擦。

“還說不熟?不熟你們娘倆還死皮賴臉的住在這兒?趕緊滾出去啊,我可沒說要認你這個女兒。”

夏雲熙是想硬氣的抱著兒子出去,這樣的家,這樣的媽她一點也不想要。

可硬氣能當飯吃嗎?

他們回到京都,什麼都沒有,這些年她在國外帶著灼灼舉步艱難,勉強能維持生活而已。

回來,她不過是想看看曾經被她舍棄的女兒。

那是夏雲熙心口的痛,無數個夜裏都被噩夢纏身。

小家夥抱緊夏雲熙的脖子,她通紅的眼映入男孩兒黑亮的眸裏,他從夏雲熙懷裏下來,走上前主動拉起了張若芳的手。

“外婆。”聲音如同之音,帶給兩個大人更多的是震驚。

“外婆,你不要趕我和媽媽走,以後我會乖乖聽話,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給您賺更多的錢好嗎?”小男孩睜著那雙黑亮的眸,語氣軟糯。

即便是在生氣的張若芳也被這雙眼給迷惑了。

“你比你媽咪強多了,還有點人心。”張若芳嘀咕,態度軟了下來,末了,她煩躁的朝他們擺擺手,“行了,都這麼晚了懶得和你們計較,都去睡吧。”

語氣雖然不好,但總算消停了。

夏雲熙和兒子總不至於大半夜的被張若芳趕出去流浪街頭。

張若芳回了自己房間,陳舊狹小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夏雲熙鼻尖發酸,她蹲下身把兒子抱進懷裏,千言萬語在心裏化成了一聲呼喚。

灼灼,她的乖兒子!

小小年紀如此懂事,看得如此明白,更甚至為了她放低了姿態。

夏雲熙的心裏宛如被千萬條蟲蟻啃咬,一點一點吞噬她脆弱的心。

“媽咪,外婆她就是嘴硬,你好好和她說話她就不會生氣,也不會趕我們走。”

夏雲熙把臉埋在兒子頸間,艱難的點了點頭。

兒子都比她懂事,比她看得透徹,更比她會分析權衡利弊。

他們在京都沒有出路,真的被張若芳趕出去,她大概要帶著灼灼去流浪了。

在這裏,至少張若芳不會害了灼灼,她白天還能去工作掙點家用,母子倆不至於受凍挨餓。

她還是無法徹底從曾經的生活中走出來,否則張若芳說她幾句,她怎麼就忍不住還嘴了呢,怎麼就沒想到後果。

就像兒子說的,張若芳就是嘴硬!

夏雲熙,忍忍就過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