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是,當蕭容魚幸福的時候,她知道其實是沈幼楚成全的嗎?
麵對胡林語“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沈幼楚隻是沉默不語,她不認同,但是也不會反駁。
“哎!”
胡林語很清楚好友的性格,歎一口氣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從財大回天景山小區的路上,時常有大學生情侶迎麵而來,他們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鶯飛草長的三月,本來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季節,不過對沈幼楚來說,已經提前九個月進入寒冷的冬季。
胡林語走在後麵,她突然發現,沈幼楚的頭又低下去了,很像四年前,大一開學報到時的模樣。
那個時候,沈幼楚沒有陳漢升,隻有婆婆和妹妹。
現在,沈幼楚同樣隻有婆婆和妹妹了。
隨著陳漢升失去的,大概還有沈幼楚對生活的希冀,胡林語突然有些擔心,如果沒有婆婆和阿寧,沈幼楚說不定會做傻事啊。
“幼楚······”
胡林語追上幾步問道:“你恨陳漢升嗎?”
沈幼楚神情有些迷茫,大概對這個問題很疑惑,她怎麼會恨陳漢升呢,她又怎麼舍得恨陳漢升呢。
胡林語從眼神中就明白了,繼續問道:“那你恨蕭容魚嗎?”
沈幼楚搖搖頭。
“邊詩詩呢?”
胡林語似乎很想聽到那個“恨”字,不過讓她失望了,沈幼楚依然在搖頭。
她太善良了,以至於任何人都不恨,也沒有對生活的抱怨。
直到在天景山小區的門口時候,胡林語說道:“你想哭就再哭一會吧,一會就要到家了。”
這句話宛如在湖水中投入一顆石塊,沈幼楚眼眶裏瞬間被淚水填滿,她找到小花壇的偏僻處,任由眼淚肆意的流淌,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枝罅隙,沒心沒肺的揮灑下來,光斑照在葉上,照在地上,還有照在沈幼楚的臉上,折射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這是一副安靜但是深沉的景象,絕美的沈幼楚在哭泣,可是沒有任何聲響,如果有個畫家在身邊,說不定能夠描繪出一副“陽光下哭泣的少女”。
畫麵是無聲的,不過很有力量,胡林語早就被觸動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沈幼楚這樣傷心,原來沈幼楚並非沒有情緒,隻是為了婆婆和妹妹,她把情緒隱藏的很好而已。
胡林語沒有安慰,也沒有出聲打擾,隻是指甲掐在手背的肉裏,似乎也在猶豫著做一個決定。
十五分鍾以後,沈幼楚擦幹眼淚,又去小區的水龍頭邊上洗了洗臉,有些歉疚的對胡林語說道:“不好意思······”
胡林語擺擺手,踮起腳尖幫沈幼楚整理一下衣領,直到看不出太多端倪,她才走上樓敲門。
“阿姐!林語姐姐!”
阿寧正在家裏做數學題,看見阿姐和胡林語回來了,開心的跑過來摟抱。
小孩子就是這樣無憂無慮,高興了可以大聲笑,難過了可以大聲哭,沒有一丁點煩惱。
沈幼楚像往常一樣,先把阿寧的頭發紮好,又去看了看婆婆,然後走進廚房做菜。
冬兒在說著買菜時遇到的趣事,沈幼楚偶爾“嗯”的回應一聲,一切都沒什麼不同,家裏還是像以前那樣熱鬧。
沈幼楚是這個家的靈魂,她好了,家才會好。
胡林語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她根本沒辦法做到沈幼楚這樣。
“也許。”
胡林語在心裏想著:“我所追求的女權,其實在沈幼楚這樣的性格麵前,真是有些可笑。”
“林語姐姐~”
阿寧把作業本拿過來,小胡是位嚴格的好老師,她每天都要檢查作業的。
隻是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裏總是閃過那副“陽光下哭泣少女”的樣子。
“阿寧。”
胡林語突然問道:“你說,要是有人欺負阿姐怎麼辦?”
“嗯?”
沈寧寧沒想到有這個問題,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脆生生的說道:“沒有人會欺負阿姐,因為阿哥會保護阿姐的!”
看著阿寧對陳漢升無比信任的神態,也為了不打破沈幼楚努力維持住的“小家”,胡林語沒有說出“欺負你阿姐的,正是阿哥。”
“阿哥是一方麵,我們也要保護阿姐啊。”
胡林語摸了摸阿寧的小腦袋,說著一些沈寧寧聽不懂的話:“誰來欺負阿姐,我們就要以同樣的方式反擊回去,至少也要讓她們知道,你的幸福是沈幼楚成全換來的!”
······
(終於寫完了,感覺還不錯,明天還要正常起床,今天應該是沒了。這個月突發事情太多,身體狀態也不好,所以更新實在拉胯,好在質量能在線,萬分感謝大家的包容。下個月應該沒那麼忙了,老柳會維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