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你的臉……咋成這樣了?”彩霞差點沒嚇死。
雖說她從前沒見過根生,可在三十裏鋪聽說過。碗碗腔劇團在那一代可非常有名,好多村子都請他們唱戲。
根生的藝名就叫小梨花,意思是說這個男孩子跟梨花一樣雪白,打扮成女人,跟個俊俏的小媳婦一樣好看。
而且他會好多種戲,走到哪兒都會學哪兒的地方戲。
“嫂子,我已經變成了這樣,春桃姐怎麼會喜歡我?就算她喜歡我,我又拿什麼給她幸福?嗚嗚嗚……。”根生竟然哭了,是放聲大哭。
在別人麵前他是不哭的,這不見到鄉親了嗎?才把一肚子的委屈盡情宣泄。
“不哭,不哭,這又不是你的錯?春桃姐不會嫌棄你的。”彩霞趕緊勸,安慰男人。
“可我自己嫌棄自己……。”
“別那麼自卑,告訴嫂子,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春桃?”
“嗯……喜歡,特別喜歡!一天看不到她,我覺得自己就會死。”根生拚命點著頭。
“那好!既然這樣,你跟春桃的事兒嫂子包了,一定撮合你倆,放心,我最了解她了,從不嫌貧愛富,也不在乎一個人外貌,她在乎的是一個人的才學,有才學你怕啥?”
彩霞隻能安慰他,給他信心,鼓勵還有安慰,喚起男人的自信。
“嫂子,那你說,我以後咋辦?”根生接著問。
“好辦,你的特長不是唱戲嗎?聽說民歌唱得也不錯,那你每天晚上跑春桃姐山神廟的土疙瘩對麵,跟她唱歌,感動不死她……。”彩霞開始給根生出主意了。
“啊?為春桃姐唱歌?”
“是啊,春桃可喜歡聽歌了,也喜歡聽戲,特別是情歌,越煽情越好,聽習慣了,一天不聽她就會憋得慌,到時候就離不開你了。”
彩霞的注意很好,招式也跟高妙,根生眨巴一下眼問:“這樣……能行?”
“你試試,試試不就知道了。”彩霞蠱惑道。
“好,我這就去,咱倆一起去,我馬上唱歌給她聽。”根生一聽樂壞了,立刻拉起彩霞的手,走出了學校,直奔村外的山神廟。
來到山神廟隔壁的土疙瘩上,根生清清嗓子唱開了:“沙梁梁上站了個俏妹妹,惹得那喜鵲滿樹飛,白生生的臉蛋柳梢眉,雙辮辮一甩扭嘴嘴……喲號號噢。
毛眼眼望斷黃河水,愛你恨你幾回回,幾呀麼幾回回。黃土坡坡站了個傻妹妹,愛的那後生呀不想回……。”
你還別別說,根生的歌唱起來特別優美動聽,繞梁三日,經久不絕,猶如之音。
不單單對麵山神廟的春桃聽到了,下麵的老金跟麥花聽到了,就是村子裏好多人也走出家門,站在村口的位置聆聽。
哪一刻,根生又哭了,將對春桃所有的愛全部融合進歌聲裏,盡情傾訴。
彩霞聽得如醉如迷,差點沒感動。瞧瞧人家根生,多能?進寶要是能為俺唱情歌,該多好啊?
歌聲一起,春桃在山神廟裏顫抖一下,立刻推開窗戶,借著朦朧的月光瞅到了根生。
老金跟麥花嫂也推開門,站在那兒眺望。
“哇……根生向春桃求愛了,求愛了,金哥你快看!你快看啊……。”麥花一下子抱上了老金的手臂,樂得不行。
可老金的臉色卻非常難看,不知道為啥,心裏生出一股疼痛,痛得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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