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衙門的火把將沈君玨的馬車圍了一圈又一圈,沈君玨在明月和沈緣的攙扶下步下馬車。
雖是驚魂未定,但沈君玨麵上不見半分驚恐之色。
她眼神清冷,但嘴角微勾,似乎帶著幾分笑意,一眼望去平易近人。
“下官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京兆尹一看下來的人是玉柔公主,臉色一白,趕緊行禮謝罪。
京兆尹接到報案的時候,隻以為是京中大戶受了威脅,可沒想到是玉柔公主突遇刺客,頓時一陣後怕。
萬一他來晚一步,玉柔公主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和林皇後怎會放過他!
沈君玨淡淡掃了一眼,視線送京兆尹的官帽上掠過,落在馬車左前方低頭行禮的男子身上。
看他的衣著,不是京兆尹的人,也不是公主府的人,憑著方才的記憶,沈君玨斷定是這人救了她。
“是你救了本公主。”沈君玨走上前去,“抬起頭來。”
聞言,顧亦玨抬起了頭。
夜幕中的燈火流轉著獨特的光輝,跳躍的火苗將邊銀河引入凡間,沈君玨在對上顧亦玨眼神的那一刻愣住了,一時間她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無法再見到的人。
沈君玨朱唇輕輕開闔兩下,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觸碰顧亦玨的眉眼。
眼前之人是真實存在,還是她又一次陷入夢境。
莫非,她又做噩夢了。
顧亦玨一蹙眉,不著痕跡地避開沈君玨的手,沈君玨瞬間驚醒,她略微尷尬地輕咳一聲,轉手扶起顧亦玨。
看來,這回她沒有做夢。
“你是何人?”沈君玨一挑眉,壓下眼眸中湧動的情緒,聲音柔和問了一句。
聽到玉柔公主問話,顧亦玨不敢怠慢,趕緊回道:“在下顧亦玨。”
沈君玨訝異,莫非是前不久才進京的顧家人?
她之前聽母後提起過,不曾想顧亦玨的眉眼與他如此相似。
“裴大人,這裏就交給你了。”沈君玨手臂一揮,寬大飄飛的衣袖劃出優雅的弧度,她毫不留戀地轉身踩上馬車,臨進入車簾子之前,她側目深深看了一眼顧亦玨。
這個人,她記住了。
馬車很快離去,因著方才的騷動,這條街上幾乎沒有人,馬車行進的速度快了不少。
顧亦玨望著離去的馬車,微風流動時,他還隱隱聞到了在空氣中彌留的淡雅清香。
“緣緣,這次的人還跟以前的是同一撥嗎?查出來了嗎?”沈君玨稍稍抬起了一點窗簾張望,空聊長街隻有一排燈火,少了許多人間氣,“今年的上元節,有點意思了。”
沈緣緊握手中長劍,絲毫不敢鬆懈,以免那群人反撲回來。
“應該是的,這群饒來曆也有零線索,他們好像是北漠那邊的人。”沈緣忽地壓低了聲音,“跟金露公主脫不了幹係。”
沈金露?沈君玨麵上浮現一絲譏誚。
“罷了,不提這個了,方才那個顧亦玨,我覺得很有意思。”沈君玨嘴角勾起,一改方才的清冷孤傲,音色中夾雜了些許嬌媚,“他救駕有功,理當重賞。”
當晚上,沈君玨便吩咐下人準備禮物,第二一早直接送去燕王府。
一車一車的賞賜,任誰看了都覺得,這賞賜太過厚重了。
沈君玨不在乎這些,馬車拉著禮物去燕王府的時候,她已進宮直奔景華殿。
“母後,沈金露欺負到玉柔頭上來了。”沈君玨一見到林皇後便撲在她身邊撒嬌,“她遠在北漠都敢挑釁母後,指不定背後在謀劃什麼想要陷害母後。”
她昨晚受了委屈,自然要討個公道。
林皇後看向沈君玨,一臉和藹地拉起她坐在自己身邊,“沈金露遠在北漠,她怎麼能欺負你。”
“昨夜玉柔在街頭遇刺,查出來是沈金露幹的,之前好幾次,也是她。”
沈緣,沈金露之所以敢這麼放肆,身在北漠手在京城,都是因為北漠狼王之子寵著她,沈金露要什麼,狼王之子馬上就送到。
沈金露想要沈君玨不痛快,狼王之子就頻頻派人刺殺沈君玨。
“北漠……”聽到北漠,林皇後眼裏劃過一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