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晚上就喝湯嗎?有沒有幹的?饅頭、大餅,米飯也可以,我能泡在湯裏喝,也很好吃,你是不是沒這樣吃過?”
燕苦酒攪拌湯的動作一頓,沒有抬頭,“喝過。”聲音淡得幾乎聽不清。
蘇木挑眉,“你竟然也喝過啊。還以為你們這種養尊處優的人從不會想到這種吃法呢。”
“不是所有王公貴族都養尊處優。”
“恩,我知道。我這不是看你細皮嫩肉麼。”蘇木隨口答,坐在地上看著他鍋裏的湯,“還以為你就是養尊處優那一撥的。”
“我……”
“你的傷怎麼樣?好了嗎?”蘇木抬眸,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帶著關心,“我得不是內傷,還有外傷。陳冰對你恨之入骨,他下手可重吧。”
燕苦酒一怔。
蘇木瞧他不回答,兀自托腮思考道:“恩,你不用我也知道,肯定是很重的。他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那還沒準消不了他的恨。你當初實在不該為了救人,把趙廣殺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趙廣又打不過你,你把他穴道點了,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逃走,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手上多添一條命。”
“沒那麼多為什麼。他是夏侯譽的人,又正好撞上我救人。”燕苦酒冷冷的:“殺就殺了。夏侯譽的人都該死。”
蘇木蹙眉。
燕苦酒眸色深沉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包括他本人,也該死。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也離死不遠了。”完又繼續低頭看湯。
蘇木呼了口氣。雖然能理解燕苦酒對夏侯譽,對大齊的仇恨,但還是無法接受有任何人在她的麵前,夏侯譽半點不好。何況還是他已經時日無多的詛咒。
“他隻是中毒了,已無大礙。盼著阿譽死的這種念頭,你還是趁早打消吧。”她語氣也冷下來,“他是不會死在這種事上的。他也總會比你活的長。”
燕苦酒忽的笑了,“是麼?那就走著看。”
蘇木隻覺得心髒有些疼,好像被人用針紮了,一下一下的,瞬間多了好多孔。
“阿譽的身體怎麼樣,我最清楚。何況連大夫都他沒事,你就不用在這唬人了,顯得幼稚。”
“你知道,”燕苦酒輕聲開口,“當初在揚州,夏侯譽為了救你,先是中毒被傷,後又強行把自己從入定的狀態逼出去嗎?”
蘇木心髒被死死攥著。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隻不過知道的太晚了。
陳冰告訴她的時候,阿譽已經昏迷。
忍住內心翻滾的波濤,她表麵仍帶著絲絲微笑,“知道啊,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燕苦酒眸色微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蘇木到了這個時候,表情還能如喘定。甚至看不出半點她是在偽裝。
“是麼。那你和夏侯譽的感情還真是好。”他嚐了一口湯,味道有些淡,便往裏又加零鹽。
“他就是因為那次的事,身體一直不好。導致這次雖然隻中了些毒,人就立刻出現了大反應……那些人,是不是都這樣跟你的?”
蘇木這次真的僵了,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