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鳶沒死成,那種好像看到了閻王深邃冷漠的眼睛的感覺,親眼看見了死亡,直麵死亡的感覺,讓她後背全部濕透,也將終身難忘。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人卻再也沒了眼淚。
她看著盛怒的母親,看著控製住母親的父親,心裏已經非常清楚,他們之間的情分,的確如同那塊桌角,斷了個幹幹淨淨,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私人感情。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吧。
夏侯鳶做了組深呼吸,語氣平靜淡漠,“哀家聽聞盛老夫人痛失親人,身體抱恙,特來探望。果然老夫饒情緒不太穩定,既如此,那就好好在府上休息,不要過問外麵的事了。”
夏侯止聞言臉色一沉,看向那個麵色如霜的夏侯鳶。
她額頭的血還在流,緩緩的,卻沒去擦。
“哀家還有許多折子要批,實在政務繁忙,便先回去了。鎮國公照顧夫人辛苦,若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您二老是咱們齊國的功臣,哀家自是竭盡所能,滿足二位。”
盛春怒吼:“你給我滾!”
夏侯鳶嘴角勾了勾,聲音冷漠:“老夫人看起來神智也不太穩定,如今隻有咱們三人,哀家便不計較了。但哀家還是得提醒你們一句,端正態度,注意分寸。哀家,是大齊太後。”
盛春被氣得頭暈眼花,忍不住喉嚨一甜,驀地噴出一口血,直接暈死過去。
“夫人!”夏侯止驚呼,趕緊把盛春抱到床上,“來人!快拿我的牌子去請太醫!快!”
夏侯鳶在袖中的手攥了攥,“那老夫人就慢慢調養吧。哀家走了,不必送。”轉過身,深吸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盛春險些被氣死,夏侯鳶頂著一腦袋一身的血從屋裏出來,也把那些下人們嚇得不輕,好險沒失聲尖劍
幸虧這些在夏侯止和盛春身邊服侍的都是老人,受了很好的教育和訓練,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更知道今兒的事要是誰敢透露出半個字,那就是抄家滅門的罪過,於是一個個把腦袋幾乎埋到地裏去,誰也不敢吱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夏侯鳶回到皇宮,叫太醫處理了傷口,對外隻是走路不心摔了一跤,正巧磕在了石頭上才受了傷。旁人自然也不敢多問,隻太後什麼便是什麼了。
待傷口處理完畢,夏侯鳶屏退左右,這才叫暗衛出來在宮內守著,自己去了寢室後的密室。
密室先是一條隻能通過兩個饒隧道,往裏走大概十丈,才見一個石門,轉動正確的石盤,才能打開石門。裏麵陳設簡單,卻也一應俱全,什麼都不缺。
密室四周放著十幾顆大相同的夜明珠,把半點陽光照不進來的地方照得透亮。
軟塌上躺了個男人,正在憩,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男人身子動了動,轉身坐了起來。
正是已經在承薑郡消失多時的安平王,夏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