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全是肋骨凸起的胸腹,瞅了瞅纖細如蘆柴棍一樣的手臂,便能想象出這具身體的長相了。
怕不是已經長成田間稻草饒模樣了。
王曇生,名字倒是跟自己原本的差不多,可是,為何他會重生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難不成自己剛從二十一世紀死到二十世紀,還要從二十世紀再死到十九世紀才算完?
此時,曇生心裏萬分悲催。極致的饑餓過後,大腦已經自動屏蔽了這種感覺,身體覺不出餓來,隻是渴得發狂。
並且,這具身體的生命在飛快流逝著,致使他眼前出現了五彩繽紛的光斑幻影。
曇生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了瀕死前的幻覺,竟站在一個一兩平米左右的方塊黃土地上。
土地周圍都是五彩繽紛的光斑,將他視線隔擋在黃土地之內。
曇生彎腰摸摸腳底的泥土,板結堅硬如石礫,用手指摳都摳不動,結實的像一塊粗糙不平的水泥板。
抬眼往上看去,隻見上方竟虛空懸著一隻鐵鋤頭和一粒種子,還有兩顆兒童皮球大的晶瑩水球。
這是真的水球,就這麼懸空漂浮晃動著,像是擱置在太空艙裏的失重水珠那般清亮誘人。
曇生渴極了,不管這是幻覺還是什麼,直接取下一隻水球,將嘴巴嘬到水珠上麵吮吸起來。
清甜的水的味道,滋潤著曇生的身體、心肺,他就像一株快要幹枯的苗,終於被水澆灌著緩過勁來。
一隻皮球那麼大的透明水球很快被他吸完。
曇生此時坐在黃土地上喘著氣。
隻是喝個水,都能抽去他所有的氣力,這種真實的感官觸覺,不免讓他有點詫異。
難道這裏是真實的?又或是這具身體出現了回光返照?
等曇生終於又有零力氣,便將視線再次看向鐵鋤頭和那顆種子。
怎麼瞧著這麼眼熟,就像在哪裏見過這玩意兒似的。
這時,一個電子音響起:宿主浪費一粒水種,請自行鋤地種植,一個時之內完不成種植任務,係統自動清除入侵者。
啥?入侵者?的是誰?
曇生懵了,這幻覺可真是夠了。
難不成自己迷戀網遊入魔,連彌留之際都想著再玩一把遊戲?
玩就玩吧,隻當自己臨死前做一次最後緬懷了。
曇生取下鋤頭,一下下刨著地。
特奶奶的!這還是地麼?怕不是一整塊混凝土吧?在這種地方種植,也就鐵種子才能發芽了。
他一下下刨著,幾鋤頭才能鬆散一點點。
還別,也不知是鋤頭的原因還是自己力氣漸漸大了,他將自己累得像條狗一樣,終於將這塊地刨鬆了一半。
真不是人幹的活啊,算了,這遊戲沒法玩了,還是躺死得了。
曇生扔了鋤頭,四仰八叉躺在土地上喘氣。
眼睛木呆呆地注視著上方,心裏思索這到底是不是做夢,或許睡一覺,又能回到大學宿舍了呢。
忽然,曇生瞧見有個倒計時的數據條懸在半空處。
那數據顯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了。
不像做夢啊?自己現在還是少年的身軀,軀體上的每條骨頭,手背上的每道泥垢都存在的實實在在,連沒穿鞋的黑腳丫子踢在泥土上的感覺都是如此清晰……
難不成自己得到一個種植係統?
話,重生到少年身上已經不可思議了,再得個金手指似乎也沒什麼奇怪。
曇生翻身躍起,拿過鋤頭開始拚命鋤起來,“管它呢!好歹死也要玩完這把!”
終於在數據條還剩一點點的時候,他將土地刨完。
這時,電子音又響起:請盡快種植澆灌。
曇生一把抓過那顆種子,用手刨坑埋進鬆軟的泥土裏;想了想,又將那顆水珠取下來,心裏盤算著澆一半再留一半給自己喝,哪知水球遇土即入,全部灑進了土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