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成五兩一塊。”
曇生取出一塊一斤多重的黃金遞給老工匠。
老者佝僂著背,接過黃金,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俺先秤下重量。”
他拿出一台精致的秤一秤,竟然是一斤四兩整。
按五兩一塊算,正好可做出四塊金磚。
大概這位客人已經在家秤好帶來的。
老者開爐調火,拿出坩堝和模子,抬眼問道:“客人要什麼花樣?”
大富人家在逢年過節會鑄造一些福祿壽喜的金塊金餅或元寶,賞賜給子孫。
也有子孫為長輩過壽鑄金銀,圖個吉祥長壽的寓意。
曇生:“不要什麼花樣,隻要把五兩字樣鑄上就校”
“哎,俺這就做。”
老者將金塊投進一隻不大的坩堝裏,擱在密封的火爐上燒。
隨著溫度越來越高,金子化為金水,老者用鉗子夾出坩堝,將裏麵金水分別倒進四個模子裏。
模子擱在調好的台秤上,老者手法準確,每隻都是一樣多。
待金水表麵凝固,他就將金塊倒進水池冷卻。
前後半時多點,四塊金磚做好。
陣靈好奇地拿起坩堝查看,又看看模子和秤,再去打量火爐,就差伸手進去試探溫度了。
“將你的坩堝和模子賣幾隻給我行不?”曇生收起金磚,將工錢交給老者,問道。
“這個,咳,是老漢吃飯的家當……”老者有些為難。
曇生:“又不是跟你搶飯碗,隻是我這位兄弟很好奇,給它試著玩玩。價錢你定。”
“那……就十塊大洋吧。”老者一咬牙道。
其實這鍋子和模子不值錢,就是石墨黏土做的,自己要是願意,兩做百十個都沒問題。
“好!成交!”
曇生摸出十塊大洋交給老者,拿了坩堝和模子準備走人。
但陣靈卻不願走了,從衣兜裏摸出一大塊金子,指著老漢鋪子裏一本破舊的白描畫冊,讓他做畫冊上的首飾給它看。
老漢有些膛目結舌地望望麵前少年的腰部。
這麼一大塊金子,足有好幾斤重,也不知它怎麼裝在口袋裏的。
曇生見陣靈賴著不走,沒好氣地道:“你待在這裏別亂走,我回頭來接你。”
陣靈點頭:“吾不走。”
曇生與三丫出了金銀首飾加工作坊,走了一段路,進入一條巷子裏。
三丫指著一戶暗漆大門道:“這就是周老師的家。”
周老師家離學校不遠,穿過這條巷子就到學校門口,有幾次三丫和狗剩柳寶放學就走的這條路,碰巧瞧見先生就住這裏。
曇生打量一下門上獸環,以及大門上斑駁的油漆,上前拍了拍門。
“誰啊?”一女聲問。
三丫一喜,清脆道:“周先生!是俺,王效玉!”
大門門栓響動,門被拉開。
周芊澤站在門口,一身藍色細布旗袍,齊肩短發,漂亮的杏眼睜的老大:“你是……”
“周老師你好,我是王效玉的二哥,來看看周大叔。”曇生禮貌道。
“原來是你啊。”周芊澤忽扇著眼睛瞧了他一瞬,側身讓開:“快請進。”
曇生和妹妹邁進門檻,來到院子。
周大叔家院子不大,像四合院,共有六間磚瓦屋。
院子中間有個磚砌的方形花圃,裏頭種著幾株紅月季,此時花開正豔。
一條黃狗搖著尾巴跑過來,在曇生腳麵上嗅嗅,哼哼唧唧叫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