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兵卒,竟然還嫌東嫌西!主人能讓人給他單獨做碗湯餅已經不錯了!
曇生切了一聲,隻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收走吧!”太難吃了!連張夥頭做的也不如。
沒油沒鹽沒滋沒味!
仆人將湯餅放進食盒,發出乒乓的聲音,然後氣哼哼拎著食盒走了。
曇生摸著下巴再次瞧向那個床鋪,想起自己和曇月在營地的可憐地鋪。
要是能把這張床弄走就好了。
對了,自己不是傻子嗎,言行舉止肯定不能按常理來。
他現在就把這張床給帶走!
說幹就幹!
曇生將床上褥子卷巴卷巴,又把印花布的床帳也拽下來團在床上。
然後,他頂著這一米二的木床出了門。
好在這府裏的房門都是雕花活動門,全開啟後,勉強把床橫了出去。
“喂!你幹什麼!”
有仆人見小兵卒敢明目張膽將府中床鋪往外偷,不由怒起。
“來人啊!有賊人偷床!”
幾名仆人呼啦圍過來,手裏拿著掃帚木棍和雞毛撣子。
曇生一陣硬衝將這些人撞倒一片,頂著床很快到了大門口。
“曇笙!站住!”
有人已經從身後追來,一把拉住了他。
曇生瞧了李承贏一眼,嘟囔道:“我要把這床帶回去給阿姐!”
李承贏壓低聲勸道:“這是府衙的床啊,你要是想要,我給你重新買個便是。”
曇生笑嘻嘻道:“那好!軍侯給我錢!”
說著,嘭地將床放了下來,把手伸向李承贏。
李承贏頓了下,眼睛餘光瞥見歐陽吉和杜青已經走到近前,隻得從腰間荷包摸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塞在他手裏:“給你!回頭讓人帶你去買!”
歐陽吉和杜青對視一眼,放下心中疑惑。
麵相看著清明,其實還是個傻的。
這樣也好,收留這種罪奴,既不用擔心會被反水,也不用怕他別有用心。
畢竟這傻小子太強,若以後名聲出去,肯定會有人拿他罪奴的身份做文章。
但他是個傻子的話,就能排除好多麻煩了。
“李將軍,聽說曇笙有個姐姐也在你軍營吧?”歐陽吉問。
既然要用這傻小子,那他一直維護的姐姐必須也帶過來,不然,這小子犯起倔來,大開殺戒可就不好了。
就目前所知,似乎沒人能攔得住呢。
李承贏有些不情願地點頭:“是,曇繼年是皇帝陛下欽定的罪犯,他家兒女也都是罪奴,現正留在軍營服役。”
“你把她送到此處也是一樣。”歐陽吉道:“就在府衙做個婢女吧。留在軍營始終不大妥當。”
自古有女人不得進軍營一說,但罪奴不算女人,充其量就是個兩條腿的牛羊。
李承贏心中腹誹,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歐陽吉還曾是秦王的麾下。
雖然這歐陽吉被分派到了邊疆,成為了鎮守邊境的校尉,但誰知道這邊境軍以後會不會落進秦王之手呢。
自己還是悠著點的好。
……
九九重陽日,家家門口擺著幾盆菊花,門環上插著禾穗和茱萸,以應節氣。
杜青帶著曇生回到自己和弟弟杜紹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