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的唇角扯了扯。

人居然自己來了。

鬱珵看到站在一旁的周詢,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

“他怎麼在這裏?”

“他不在這裏,他在隔壁。”鬱棠朝旁邊揚了揚下巴。

“子,你來的正好,我有話要和你。”鬱珵上來就圈住周詢的肩膀,強勢地帶著他進客廳。

鬱棠搖了搖頭,提起外麵的行李箱,關住了房門。

鬱珵和周詢麵對麵的坐著,氣氛相當詭異。

鬱珵上下打量了周詢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記得我上一次見你,你還是一個和鬱棠互相甩泥巴的孩兒。”

“這麼長時間了,孩兒都長成大人了。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轉眼就要嫁人了。”

鬱珵感慨道。他昏昏沉沉地過了十幾年,在這十幾年間,他發誓要捧在手心裏的公主曆經磨難終於長成了一朵嬌豔的玫瑰,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來不及陪她多長時間就要看著另一個男人奪走她。

大概世間所有父親都對女兒的戀人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鬱珵也不例外。

周詢看著鬱珵在那裏傷春悲秋。

“你不話嗎?”鬱珵望向周詢。

周詢搖搖頭,黑如墨的眸子裏透著一絲笑意。

他看著逐漸走過來的鬱棠:“我隻是一時高胸不知道什麼好了。”

鬱棠坐在周詢身旁,倒顯得她與他這個做父親的格外疏離。

鬱珵一震,半晌不出話來。

“你先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囡囡。”

鬱珵似是泄了氣,抬眼望著表情平靜的鬱棠。“這件事很重要。”

周詢看了鬱棠一眼,輕輕拍了拍鬱棠的肩膀,轉身離開。

等周詢離去後,鬱珵沉默了一下。

他謹慎地開口。

“我知道你恨我。”

鬱棠訝異地望了鬱珵一眼。

“我和你母親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但是我不能否認的是我的確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但我唯一做的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自殺。”鬱珵自嘲地笑了一下,“還是在你麵前自殺。”

鬱棠臉色一凜。

“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在自殺之後,靈魂曾經出竅過一段時間,然後附在那個男饒身上。”

鬱珵眼裏沒有笑意:“聽起來很詭異是不是?可是我接下來要講的比這個更離奇。”

“在那個男饒身上時,我以為自己是那個男人本身的人格分裂而來。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你母親。她那時候剛剛和我結婚,我還遇到了我自己。”他的眼神裏滿是悲痛。

鬱棠皺緊眉頭:“不可能。”

“那個鬱珵做的事情跟我當年做的事情完全一樣。我穿越到二十幾年前的另一個人身上。”

鬱珵的病估計還沒好。鬱棠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穿越這種事情發生,隻是她不相信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鬱珵身上。鬱棠可以接受自己的父親是因為患病才對自己不好,但她絕對不能忍受傷害自己的父親從一開始就被人頂替了。

“那時候我想著:既然這一世傅語還活著,好好地陪伴著這一世的自己,我也該滿足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見了傅語。”

鬱珵臉色蒼白。

“我們成了朋友,傅語對我抱怨了好多事情,她總是嫌我吃太多醋,可是語氣總是那麼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