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啦?”溫西弦笑著看著他。

周宴則表情僵硬。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別這樣看我。”

周宴則意外地察覺出溫西弦的語氣變得極其溫柔。

“你……”周宴則的眼神出現一絲猶疑之色。

“你怎麼了?老公?”

盡管知道溫西弦可能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周宴則,但周宴則還是忍不住靠近了溫西弦。

周宴則陪了溫西弦三個月,這三個月裏,溫西弦的病情有所好轉,她不再出現幻聽,眼前也不再出現幻象。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周宴則這陣子裝出了經驗來,他已經把握住扮演這個世界上的周宴則的精髓了。

周宴則坐在辦公室,一臉柔情地打著電話:“好的,親愛的,我忙完就回家,不會和他們去酒吧的。你放心,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他們。”

電話那端似乎是說了什麼,周宴則低聲應了幾句。

旁邊的下屬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又和太太複合了?

周宴則掛斷電話後神色立刻恢複正經,把任務都分下去之後,他起身離開。

等周宴則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下屬們心照不宣地對了對眼神。

“這是回歸家庭了啊?”

“沒想到啊!要是這樣的話,周宴則先生當時何必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啊?”

“算了算了,周太太都不在乎,你們計較什麼?”

“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們懂不懂啊?”

“……”

他們用眼神完成了交流。

周宴則回家的路上,忽然收到了鍾叔的電話。

他按下接通鍵後,電話那端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

“先生,你現在在哪裏?太太從三樓摔了下來。”

周宴則臉色瞬間就變了,嗓音也微微顫抖:“在哪兒?”

管家快速地報了一個醫院的名字。

周宴則改變行車方向,他無視旁邊的司機的鳴笛,硬生生地超了好幾次別人的車。

等他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世界在瞬間崩塌。

他好像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一些什麼話。

“太太當時好像看到了些什麼,直接追了出去。我們也不明白太太怎麼就照著那個地方跳了下去呢?明明之前她都好好的,醫生也說她的病有所好轉。”

“病人從樓下墜落後頭先落地,早就沒了生還的可能。”

“從三樓墜落的人大多隻是受了傷,死亡的也不是沒有。”

然後他的腦海裏一直回放著這三個月他和溫西弦相處的點點滴滴。

明明溫西弦已經快要學會接受自己了,明明他很快就要和溫西弦在一起,老天卻在這時候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周宴則覺得他的重生就是一場錯誤。或許他就不應該回來,或許他就不應該喜歡上溫西弦。如果兩個人還保持著他剛到這個世界的狀態,會不會溫西弦就不會去世?

周宴則意識漸漸模糊。

“先生!”耳邊傳來老管家的一聲驚叫。

再次醒來時,周宴則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周宴則。

周宴則醒了之後,老管家告訴他溫西弦已經去世,他看著老管家蒼老了二十歲的臉,驀地留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