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歲憐很鬱悶。
因為帝給她派了一個很難的任務——為扶蘇上神也就是帝的弟弟牽紅線。
她站在偌大的禦書殿中央，覺得自己如那孫猴子，身上壓了一座無形的五指山。
後背冷汗不停流下，佟歲憐訕訕一笑，企圖對埋在奏本堆成的山裏的帝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做一番掙紮。
“帝啊，雖仙掌管姻緣，可是…扶蘇上神的姻緣卻是不在鴛鴦譜上的。”
“不是仙不願為扶蘇大人尋一良緣，可仙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看著帝緩緩抬起頭，那冰冷無任何情緒的眼神讓佟歲憐的聲音越來越弱。
“月老，朕相信隻要你親自下凡撮合，扶蘇定能有一份屬於他的姻緣。”
頓了頓，帝似乎看出了佟歲憐的猶豫，又道：“若不是他要渡的是情劫，朕也不會勉強你。”
“我這弟弟，就算是下凡投胎了，還是個榆木腦袋，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隻能辛苦你了。”
“仙…”
“待扶蘇渡劫歸來後，你便是為上神渡劫出力的功臣，朕自有重賞。”
“你覺得，一億功德如何？”
一億功德。
佟歲憐的腦海裏隻剩下這四個字。
雖在凡人眼中，他們這些飛升的神仙，便是該視金錢如糞土，吸收地靈氣，喝瓊漿玉露，仙風道骨白衣飄飄。
可是，神仙雖然辟穀，不吃五穀雜糧，卻和人間一樣，買東西是需要貨幣的。
人間的貨幣是銀子為主，而界，則是功德。
仙界的功德，跟凡饒貨幣又有些不同。
銀子隻能拿來買東西，而功德還能用來兌換氣運，增加法力，攢到巨額功德之後還有升官的機會。
雖然人間的月老廟香火旺盛，可饒是佟歲憐兢兢業業，每都不停歇的牽紅線，一年到頭攢的功德也就五十萬功德左右而已。
而她三百年前飛升，一百年前才熬到以前的月老隱退，從月老身邊打下手的神仙成為新的月老。
隻是下凡撮合一對眷侶而已，佟歲憐仿佛看見了金燦燦的功德在向她微笑招手。
好吧，神仙也是會為了功德而低頭的。
輕咳一聲，佟歲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淡定。
她有些不好意思般地低下頭，腆著臉道：“扶蘇上神大劫將至，仙雖能力有限，也還是想為上神略盡綿薄之力的。”
“是仙愚鈍了，既然鴛鴦譜裏沒有上神的名字，那仙就便下凡走一遭好了。”
帝微微頷首。
“如此甚好。”
“帝可有上神的有緣女子的畫像？”
帝：“無。”
佟歲憐：“……”
相互對視片刻，帝理所當然道：“既是有緣人，那便是你的職責所在了。”
佟歲憐：“……”
佟歲憐僵著臉微微一笑，道：“紅繡球雖有測緣分之能，卻不是有命定之緣的鴛鴦譜。”
“世界之大，世人皆可有緣…仙怕自己牽錯紅線日後造就一段孽緣。”
帝道：“無妨，隻要他喜歡就好，這本就是他的劫。”
佟歲憐：“……”
她還能什麼，上神的兄長都發話了那她也不用擔心了。